柚子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神情有些惶急:“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回家,我得去醫院照顧我媽。阿斌,要不這樣,你送我妹子回去吧。”
柚玲玲看了眼陳羅斌,陳羅斌她中午見過。但因為太匆忙,柚子還沒給她介紹。看著柚子那憔悴的眼神,陳羅斌肯定的點點頭。
謝文東開車將柚子帶到醫院,又將陳羅斌和柚玲玲送到了黃河路陳莊就開車回去了。
清冷的街口,陳羅斌扶著柚玲玲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雖然沒有說過話,但互相卻並不陌生。有的時候,在一起患難與共,往往感情更加深刻,更加牢固。
到了柚子家的門口,柚玲玲打開房門,撩動了一下腦門上的發絲言語中帶著感激:“謝謝你,大哥哥。”
陳羅斌回報給柚玲玲一個鼓勵的笑容:“玲玲你早點睡,哥哥先回去了。”言罷,陳羅斌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柚玲玲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哥哥,以後咱們還能再見麵嗎?”
陳羅斌對她招了招手:“當然能!玲玲要好好學習哦!加油!哥哥會回來看你的”陳羅斌說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一晚,陳羅斌還真是老老實實的在班裏渡過,到學校的時候,大門早就鎖了。陳羅斌不得不像前世那樣,翻牆而入。
在教室裏陳羅斌回憶起今天的場景,和柚玲玲天真的眼神,有點感傷。他知道柚玲玲肯定是為了掙錢所以跑到那樣的場所。但這樣做,她也是出入無奈。怎麼解決柚子的家庭困難,陳羅斌思緒良久後,拿定了一個主意……
天方亮起了一絲魚肚白,太陽高高掛起,隨之又落下。在繁忙與緊張的學習氛圍中,陳羅斌堅持著,‘天下大’不是夢想,隻要肯努力就能辦到。楊漫妮和方南、夏雨知道柚子家的事情後,放了學一個個心急火燎的朝著醫院跑。雖然在特別培訓班裏柚子不愛說話。但他們儼然把柚子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般看待。
而陳羅斌則來到謝文東的幹果店內,因為他和謝文東已經說好,晚上要去光子家看看的。
“東哥。”陳羅斌挑起中南海吸了一口,喚道。
謝文東從裏麵走了出來,見陳羅斌一臉憔悴。開口道:“今晚上要不先不去光子家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陳羅斌搖搖頭:“能今兒辦的事兒,我絕對不拖到明天。東哥咱們走吧。”
謝文東無奈的看著他,隨後跑到外麵啟動了自己的麵包車。
兩人一路無言,當車緩緩的駛入本市最有名的棚戶區‘穀水街’的時候,陳羅斌傻了眼,確實是傻眼了。
前世他對穀水街的印象蠻深刻的,那裏也是城鄉結合部,舊式的三層紅磚樓與打工者建的小棚子相映成輝。街道邊盡是趕著進城打工的農民工。99年經濟危機還沒有退去,這些農民工和外地打工者帶著希望依然在城市與鄉鎮的邊緣苦苦的掙紮,苦苦的堅守著自己的夢想。
現在雖然過不了幾天就是春節,但北國的寒風刺骨,地麵上實有凍瘡似地冰麵。但一個個打工者裹著單薄的被子在青磚鋪就的街道上睡著,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多麼令人心酸。
陳羅斌現在的困意完全被這裏的景象打消了,人們往往會忽略那些陰暗的角落,看見的總是那些繁華又看似完美的東西。陳羅斌加上前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來過這裏了,記得前世城市擴建,首先拿的就是這裏開刀,不少釘子戶被連根拔起。後來的穀水街就變成了富人區的象征。
麵包車停在了一間平房前,這平房上瓦已然殘破,很多地方還是拿著那種厚實的布捂住的。謝文東和陳羅斌下了車。謝文東前去敲門:“薛大媽在家嗎?”
敲了半響,裏麵才傳出一個喃喃的聲音:“來啦!”
光子的家的門,說起來好聽點是門,說不好聽的就是兩塊破木板。
嘎吱的一聲,門從裏麵拉開,一個白發蒼蒼,顫顫巍巍,拄著拐棍,看似一陣風就能倒下的老太太出現在了謝文東和陳羅斌的眼前。
“你找誰啊?”老太太眼睛不太好,再加上根本就沒有路燈,半天沒瞧出來謝文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