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雨欲來(3 / 3)

雲鶴滿臉狐疑地走了過去,隻見範俊解下了綁在手腕上的暗器盒,從盒子中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鐵針,隨後用鐵針戳進了盒子背麵的一個小孔,隻聽“啪”的一聲,一個小暗格隨即彈了出來。他取出了藏在暗格中金色銅板,交到蘇玄竹手中,隨後轉頭對雲鶴說道:“怎樣,那天在醉月樓我也不全是騙你吧。”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回到醫館中,雲鶴讓米飯幫她找了一塊磨刀石,一句話也不說地就上了樓。眼看飯點到了,蘇玄竹見她遲遲沒有動靜,於是隻能上樓催促。隻見雲鶴正對著窗戶打磨著她那把短刀。她的隨身行李被一件件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桌子上,似乎都被清點整理了一遍。

“你在幹什麼呢?”蘇玄竹走到雲鶴身邊問道,其實這句話大可不必問。

“在磨刀”雲鶴簡略地答道,神情顯得格外凝重。

蘇玄竹舉起放在一旁的長刀,對著陽光照了一下,那長刀顯然已經磨好了,刀刃上反射出一陣陣陰冷的光。其實這兩口刀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鋼,在之前的交戰中既沒有卷刃,刀刃也沒有被磨鈍,大可不必重新打磨。

“怎麼突然想到要磨刀了?我可不記得今天的黃曆上寫著宜修繕兵器呀?”蘇玄鬆一如既往帶著些吊兒郎當的口氣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現在五把鑰匙已經集齊了三把,也許馬上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早做些準備總是好的。”雲鶴語氣平靜的說道,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蘇玄竹剛才的那句玩笑話,更沒有心情開玩笑。

說話間,短刀也已經打磨好了。雲鶴站起身,把短刀和長刀並排放好,眼光一一掃過桌上的那些行李,似乎在做最後的確認。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坐回了剛才的位子,隨後,她從發髻上拔出了蘇玄竹在地攤上買的那根金簪子,放在磨刀石上開始磨了起來。

“哎你又在幹什麼?這簪子就最外麵鍍了一點點金,你這樣一磨就全沒了。”蘇玄竹顯然想要阻止她,但雲鶴就像完全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磨著那根發簪。沒過多久,簪頭已經被磨尖,黃金被磨去之後,裏麵果然露出了堅硬的黃銅。

雲鶴用簪尖對著陽光照了一照,隨後解釋道:“簪頭磨尖之後,緊要關頭還能當匕首用。義父說過,做我們這一行的,平時多一重準備就能在危難時多一重防備。”

蘇玄竹聽到這裏,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在他所熟識的女性裏,除了師姐葉鍾靈是個百裏挑一的女中豪傑之外,其餘的大都是一些養在嬌閨中的千金小姐。在他一直以來的映象中,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似乎就理應被眾人保護著,嬌慣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在江湖中討生活的女孩子應該過著怎樣的日子,這個問題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今天看到雲鶴這樣把自己武裝到最後一絲一毫,一種淒涼之感不禁油然而生。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個外表強悍的小姑娘完全不需要他的同情,甚至也已經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但他還是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地方原本不應該這樣。“你其實不必這樣”他有些喃喃地說道,那語氣與其是對雲鶴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從來就沒有選擇”雲鶴回答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很堅決。說話間,她把簪子在磨刀石上又加工了幾下,隨後取出隨身行李中的一個小瓷盒,打開瓷盒,把簪尖在瓷盒的藥膏中輕輕沾了幾下。這種小瓷盒一般都被姑娘小姐們用來放一些胭脂水粉之類的化妝品,可剛才雲鶴打開瓷盒之後,蘇玄竹卻看到裏麵放的是一種泛著青苔般綠色的藥膏,隨之還聞到了一股詭異的香味。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他,這裏麵裝的是毒藥。

雲鶴看到蘇玄竹一臉擔憂的神色,笑了笑解釋道:“放心,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況且這種毒不會滲入皮膚,隻有碰到了血才會毒性發作,我還沒蠢到會自己弄傷自己。”說著,她把發簪又重新插回頭上,又把自己的行李一一收拾打包好,隨後點起了手邊的油燈,對一旁的蘇玄竹說道:“我們下去吧,師姐他們應該還在等著開飯呢。隨後,徑自提著燈就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