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也沒在京南將黎亞楠下葬,而是將骨灰盒抱回江海,要葬進淩家祖墳。
臨上火車時,雙手緊緊抱著骨灰盒、眼中毫無神采的淩母,嘴裏木然的小聲念叨:“蠻仔(因為黎亞楠小時候頑皮、蠻劣而得的小名,後來上中學的淩浩然堅決反對,她才沒叫,改成浩兒了),你活著的時候到處野,連爸媽都不要,也沒有回去認祖歸宗;現在死了,我們也要把你的魂帶回去。不能再讓你任性、無依的在外漂流了。”
這話讓見著、聽著的人都特別傷感,前來送行的柳涵煙禁不住為這位可憐的母親潸然淚下。
淩父見此,在她和淩浩然麵前停住了腳步。他滿臉悲戚的默默在淩浩然肩上拍了一下:“淩黎兩家最近陰森、淒厲的血腥味太重,需要喜事來衝刷一下。浩兒,既然你有女朋友了,希望你們盡快結婚或者訂婚,使我們兩家從此擺脫這種血腥厄運。”
淩浩然愣了一下,立即點頭:“好的,爸。我們商量一下就盡快擇日訂婚。”
正好柳涵煙的身子也不宜再拖了,那就順手推舟先訂婚吧。
不過,眼看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黎子愉也剛出院,身體還沒痊愈,這事也隻能放在年後了。
從火車站回來的路上,淩浩然微喟一聲問柳涵煙:“要不然,我們就先訂婚吧。你看什麼時間合適?”
柳涵煙心中一緊,雙頰不禁飛紅:“真的需要先訂婚嗎?”衝喜一說是不是有點迷信呢?
“也不完全是迷信。”淩浩然皺著眉峰,抿了一下唇,“黎家一連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年輕鮮活的生命,誰都會覺得這個家裏流年不利,被厄運纏上了。我估計連嘉泰的股票可能都會有影響,先訂一下婚也好。何況,我們半年之內肯定要舉行婚禮的,不然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柳涵煙隻得乖巧的點頭:“那好吧。具體日子,你還是回黎家跟黎董事長夫妻商量一下吧;畢竟,他們是你這個身體的生身父母。”
“嗯。我本來就準備和他們商量的。”淩浩然欣然點頭道,“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先正式和他們見個麵。”
“真的要正式見麵嗎?”柳涵煙突然有些手腳無措的,“話說,心裏很緊張。”
“怕什麼,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淩浩然嘴角一勾,不禁打趣道,“何況你又不醜,還長得國色天香、美麗傾城呢。”
“去——哪有那麼誇張啊!”柳涵煙撅嘴嬌嗔道。
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閃過的街道和樹木,她亦如蝴蝶翅膀般的眼睫一垂:“說實話,我最擔心的是怎麼跟袁紹文叔叔解釋。”
不久前,她才跟他說自己真正喜歡的是空浩然啊,這突然就換訂婚對象,是不是太兒戲、太善變了?
“你直接跟他說,我們兩個人其實就是一個吧。”
淩浩然瞬間做了決定,目光溫柔的看了過來,“你就說,其實真正的淩浩然已經死了,目前的淩浩然是空浩然假扮的。正好我的本體現在身體不好,不常去公司;他應該會相信我一個人正扮演兩個角色。這個理由比一個人的意識控製兩個身體可信、也好接受多了。你隻需要讓他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就行了。”
“噢。”柳涵煙點點頭,也覺得這個理由比較正常、有說服力。而且,袁紹文也一定會幫她保守這個“秘密”。
淩浩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吐了出去:“由於,他畢竟是因為你才失去了以前江海那家小公司,我決定,等我們訂婚後就將佳華公司贈送給他。這樣,也算是一種補充吧?”
“什麼?將佳華贈送給他?”柳涵煙明亮的大眼睛不禁瞠圓了。
“怎麼,不夠嗎?”淩浩然疑惑的撩唇問。
“不是不夠,是、是太夠了。佳華起碼值十幾個億吧?”柳涵煙不敢置信的搖頭,“你就這麼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給紹文叔叔?”
“在我心裏,你比佳華貴重百倍!”淩浩然藍色的眸光執著、語氣無比的堅定。
“可是、可是你賠這麼大一家公司給他,他不一定會收啊。”柳涵煙還是比較理解袁紹文的,“你這樣會讓他覺得,你這是在用公司從他手裏買我,他一定會高傲的拒絕的。”
“那怎麼辦?”淩浩然有些茫然的一攤手,“我現在除了錢,除了公司,也沒什麼好賠給他的啊。”
“那就以後再說吧。”柳涵煙不禁黯然喟歎,“等以後,他心緒冷靜下來,沒那麼敏感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