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煙做了一個好長、好可怕的噩夢。
夢中,男人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強勢得令她渾身發顫。
“不要……不要過來……放開我!”
她想要醒來,想要逃離那個可怕的場景,可卻發現意識越陷越深,越陷越重。
呼吸變得急促,黑暗的畫麵又輾轉成為白色,手術室內醫生們的白大褂白得刺眼,那被舉起的冰冷的器械閃著清冷的寒光……
她突然害怕了,後悔了,掙紮著跳下手術台。
“我不做了!我不做了!我要這個孩子!”
場景再次變換,她伸手去抓即將遠去的小小嬰兒,掌心卻空空的。身下是一片血汙……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柳涵煙漸漸蘇醒,輕輕眨動眼睫,眼部濕濕的,視線有些迷茫,再次眨了眨眼,焦距終於變得清晰,噩夢散去,可腦中昏沉沉的不適仍深深地糾纏著她。
“你醒了?”藍發淩浩然清冷的嗓音裏夾雜著一絲不自覺的溫柔。
接觸到他銳利的目光,柳涵煙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閃躲,差點扯落手臂上的點滴。妖孽男人結實有力的臂膀一把將她按住,掌心微燙的熱度讓她重重一顫。
“放開我!”柳涵煙不馴地掙紮,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
“別動!”藍發淩浩然冷冷地命令。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柳涵煙哭喊著,頭暈目眩,胸口又悶得難受,快要不能呼吸。
藍發淩浩然的視線忽明忽滅,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他被她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更惱怒自己會因為她剛剛的夢囈而心煩意亂。
她的眼淚對他而言,像刀子,深深捅進他的心裏。
畢竟,他還是愛她的,不是嗎?
斂下自己的心緒,藍發淩浩然深睨著她的眼:“過河生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乖乖地住院休養就好。”
柳涵煙微怔,隨即想起手機裏的那些照片,好怕它們流出去,然後成為自己的法庭罪證。
藍發淩浩然覆著薄繭的指腹撫上她憔悴的麵頰,他的五官帶著冷傲,指尖的的動作卻十分溫柔,危險、致命的溫柔。他的瞳眸深幽,讓人絲毫不能窺探到他真正的心思。
柳涵煙望著他,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腳底襲來:“你想做什麼?”
藍發淩浩然下頜微揚,薄唇勾勒出的弧度冰冷駭人:“你是我的女人,沒有別人不可以ran指!如果有,他就必須——死!”
“我不是你的女人!”柳涵煙下意識地反駁,卻忽然發現他話裏的另一種意思,驚懼地問:“你想殺人?!”
“不。我會叫他生不如死!”藍發淩浩然的氣勢淩厲盛開。商場如戰場,他將會用各種手段,無論是用頭腦還是武力,無不置人於死地。
“唔……”柳涵煙還想說話的小嘴忽然被他熾熱的唇堵住。
她虛弱無比地捶打掙紮,力量懸殊的現實一下下鞭撻著她的心,他的擁抱和親吻像是利刃,更像是毒藥,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一吻方休,藍發淩浩然從情yu的漩渦中抽身而退,還來不及散去的性-感,讓本是冷峻的臉徒增了幾分妖異,讓人不寒而栗。
“乖了,我不會把袁紹文怎麼樣的。他是唯一一個例外。”因為他知道,袁紹文更多是扮演她親人的角色。這情人的角色估計還沒有真正開始呢。
“可你為什麼還要強行吻我?!”柳涵煙暴怒的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推他。
***
“你還真是奇了怪了,參加個晚會還能昏倒住院。”藍發淩浩然剛剛離開,李雲潔就提著蘋果、葡萄、香蕉走進病房來,語氣不無責怪的說。
“還不都怪你給我挑的裙子和十公分的高跟鞋惹得禍啊。”柳涵煙估計撅著小嘴半真半假的嗔怪道,“害我走急了摔一跤,這才昏倒住院的。”
不是這身打扮也不會引得空浩然再次動情,接著過河生急色而膽大妄為了。
“真的嗎真的嗎?”李雲潔一聽趕緊將水果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就不安的掀被子,“我看看我看看,有沒骨折啊?”
“沒有啦。”柳涵煙嬌嗔的一縮扭傷的右腳,“隻是扭了筋,肌肉拉傷,青腫起一大塊而已。”
果然,李雲潔看到雪白如玉的腳脖子上一片驚人的青紫。
她立即心痛:“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啊,誰讓你那麼不小心啊。我也是,不該逼你穿那雙十公分的高跟鞋的。”
“好啦好啦,別自責了。我沒怪你,開個玩笑嗎。”柳涵煙趕緊安慰道。
李雲潔剛想說什麼,她的手機響了。她剛接聽了兩句,立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