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意淡然的語氣,仿佛他剛剛射中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獵物。
“散了吧。”為首者揮了揮手,九道山莊眾人隨即四散而去。
山穀下一切又回歸黑暗的籠罩,寂靜的夜色下,誰也沒能發現,那中箭本該死去的少年,他的手指卻又微微顫動了一下……
等熊倜癱坐在九道山莊門前大口喘氣的時候,那門口銅爐內的香卻隻剩下了一小截。而在他之前,竟也有十三人趕到。
未幾時,從山莊內走出一老者,雙手縮於袖內,看上去老態龍鍾,但眾人依舊覺得背後一陣陰寒。
“很好,你們有十四人活了下來!”老頭開口道,他的聲音異常尖銳,仿佛要刺透人的耳膜。
老者的話讓跌坐在地上的眾人不禁黯然神殤,是啊,他們這一批到現在隻剩下了十四人,又有誰能保證自己會一直活下去呢?
“老夫乃是九道山莊大管家,你們叫我淩伯就好。”
“淩伯。”眾人掙紮著起身道。
老者似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待開口時卻發現又有一少年顫顫巍巍地跑到山莊門口,而此時香卻早已燃盡。
“哈哈,我終於到了!”
未見淩伯伸手出袖,那臉上尚帶著喜色的少年卻直躺躺地倒了下去,胸口一柄飛刀明晃晃地輕顫著。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在為那少年默哀地同時,也為那個淩伯的身手驚詫,心裏也越發敬畏。
“行了。”淩伯輕輕揮手,霎時便有仆人將屍體拖走,“你們餘下十四人便按年齡大小排序領木牌,稍後自有下人領你們去住所。”
淩伯轉身進入山莊,不多時便走出一黑衣少年,手托木盤,裏麵放著一塊塊木牌。
半晌後,熊倜看著手中的八號木牌,默默地將其係在腰間。
“記住,從現在起,你們過去的名字必須忘掉,你們現在的名字就是木牌上的編號!”黑衣少年離去前如是說道。
隨後便有一身著灰袍的下人將十四人引進山莊內院,指著一排房屋麵帶傲色地說道:“這裏便是你們以後的居住之地,你們按照編號次序兩人一間。另外,山莊重地,你們最好不要亂跑,否則出了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熊倜聞言,麵帶不悅,又不能說什麼,隻是轉頭看向身旁的七號,卻又不知他是男是女。
待下人走後,眾人分定了房屋,熊倜也和那七號一前一後走進了當中的一間石屋。
一夜無話。
第二天微亮,眾人便被召集到九道山莊內的一塊訓練場上,隻見那淩伯早已矗立在那兒等候。
“即日起,便有老夫親自教導你們,教你們如何去殺人,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殺手!”
三年後
漆黑的木屋中,血腥味彌漫,月光透過窗欄灑落,依稀中可見一少年被吊在半空中,渾身血痕,慘不忍睹。
“熊倜,你說說,這三年來你都逃跑多少次了?每次被抓回來還要麻煩老子看著你,累不累啊?”下方的光頭大漢見熊倜毫無反應,卻又自顧自地說到:“不過沒想到啊,那七號竟然是個美人胚子,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麼運,竟和一個小美人同住了三年。不過可惜了啊,她這次落入了二公子手裏,就算是大管家恐怕也無能為力。”
聽著對麵木屋隱約傳來的慘叫聲,熊倜聞言不由得渾身發顫,那光頭大漢口中的二公子名為邱少澤,乃是九道山莊莊主新納的夫人所出,甚是寵愛。為人乖僻,心狠手辣,性格極度扭曲,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妙齡少女數不勝數,但礙於他的身份,沒人敢說什麼。
“邱三,告訴邱少澤,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不要為難白嵐!”熊倜大吼一聲,身體不停地掙紮著。
“八號,你也清楚二公子的性情,我看……”那光頭大漢一臉惋惜的晃了晃頭。
倏然,對麵的木屋再無半點動靜,門開,走出一位搖著紙扇、身著錦衣的青年。熊倜勉強抬起眼皮看向那青年身後,卻見白嵐癱在地上,仿佛手腳都已經斷了,全身都沒有骨頭了,她全身赤裸,卻看不到一片正常的肉色,那種遍布全身的暗黑色,你可以想象在這些血跡還沒有幹透的時候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她睜著眼睛,看著熊倜吊在半空中,嘴微微蠕動了一下,可能是在叫熊倜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