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座的人誰不知道這江州刺史王程,廣受賄賂,欺壓百姓,貪得無厭,可憐了江州一方的百姓,收成不足,還要供這貪官。
王程不服氣,故意提高了嗓子說道:“大度難容,天下難容之事。”
青山夾了一筷子菜慢慢悠悠說道:“開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風聲雨聲獸聲蟲聲杜鵑聲,總和三百六十天擊鍾生,無聲不寂。”
“村民鎮民州民道民天下民,總計三百八十萬百姓戶,無民不悲。”
王程正要繼續出對子,到讓崔義玄搶了個先,崔義玄問:“民為何悲?”
沒想到這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崔義玄竟然不知。青山搖了搖小腦袋,歎了口氣說:“官之貪也。”
老爺在一旁氣的臉色都變了,手用力的握著酒杯,說:“青山!”
崔義玄皺了皺眉又道:“我大唐清明,青天白日,何來貪也?”
青山瞟了一眼老爺臉色不對,又說:“我四歲孩童,年幼無知,胡說是也。”
“你可知道,這話,是不能亂說的。”
“我知道啊,這話,不隻是對子嗎?”
青山睜大眼睛,像個孩子一樣無辜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崔義玄,青山在說話的時候也和崔義玄說的話想對,現在看到形勢不對,就裝作自己隻是在和他對對子,若是崔義玄生氣了,就說明他太過小氣,一個孩子對對子的遊戲都能當真,傳出去也有毀名聲。
崔義玄看了看青山一副無辜的小臉,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不愧是江南神童啊,好,真是好對子,看來,你王世叔是難不住你了,就讓我給你出一副對子,你看如何?”
老爺重重咳嗽了一聲:“崔大人就別調侃青山了,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崔義玄連忙搖手:“不不不,我這裏正有一副好對子,我說來聽聽如何?”
青山歪嘴一笑,挑了挑眉說:“說來聽聽?”
“蝶蝶鴛鴛,生生世世,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從此朝朝暮暮,歡歡喜喜。”崔義玄便揮舞著扇子便說,得意洋洋的想看青山怎麼對出下聯。
青山想了想道:“花花草草,歲歲年年,守癡情人早放執念,從此風風雨雨。”青山停了停,低聲的說了四個字:“漫漫無期。”
突然站在青山後麵的蔓天心裏咯噔一下,心跳一下子加速,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崔義玄好像計謀得逞了一樣,笑道:“我以歡歡喜喜結尾,你到改成了漫漫無期,對的不工整啊,你可知道,這是對子大忌。”
青山道:“你以愛情圓滿結尾,我就改成了分離結尾,對的有何不工整,你可知道,隻是內容想對。”
就連青山的回答都是與崔義玄說的話相對應,周圍的客人也不自覺地偷偷笑了起來,這短時間內對這麼長的對子,對於一個四歲的孩童來說確實有些難度,可這小青山竟然連反駁都說的這麼有理。周圍的客人也都議論紛紛,不禁讚歎。
崔義玄打開扇子扇了扇風,想必是被這孩子說的無言以對竟然緊張的出了汗。
崔義玄道:“吳大人的小少爺果然非同凡響啊。”
老爺滿臉尷尬,嗬嗬笑道:“崔大人說笑了,這孩子從小母親便亡,所以無人管教,說話放肆,不懂規矩。”
崔義玄道:“不礙事,不礙事,規矩嘛,自會有人教他。”轉頭又對青山說:“既然文這麼厲害,我看看你這武怎麼樣?”
青山說:“青山不會武功,隻會射箭。”
崔義玄說:“好!年紀這麼小就能拉弓射箭,這樣,改日我讓仆人把我的青龍弓和箭帶來,我給你出題,你若能射中,我就把弓贈與你,可好?”
青山搖搖頭說:“不必了,我有我自己的弓箭,現在就能射給大人看。”青山回頭讓蔓天把他的弓箭取來。
這弓箭上麵刻著上古神獸夫諸,是青山和蔓天出去逛街從街邊的小店裏買回來的。無論是弓還是箭,都是次品假貨,可是青山就是喜歡的不得了,而且用著得心應手,百發百中。
不一會兒,蔓天就取來了青山的弓箭,青山愛不釋手的拿著弓,說:“大人出題吧。”
崔義玄看了看周圍,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蔓天身上,指著蔓天的耳朵說:“你讓這丫頭站到第三張桌子的位置,你射下來她的耳環可好?”
崔義玄話音剛落,青山直接說道:“不行!”
“怎麼?射不中嗎?”
“蔓天姐姐自幼和我一起長大,這個耳墜是我送她的定情之物,自然是不能毀壞的。”青山抬頭看著蔓天。
崔義玄大笑:“哈哈,定情之物,你可是真是個小機靈鬼。”
老爺臉色鐵青,抿了抿幾口酒。旁邊不識趣的人竟然還問到:“難不成這小少爺要娶一個丫鬟為妻?”
崔義玄讓下人拿來了一個精致的盒子,他打開了盒子,拿出了裏麵的耳墜,說:“這是今日我在宣州買的墜子,本打算送與夫人的,既然你不舍得毀掉你的定情之物,就讓蔓天帶上這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