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昀帝
楚湘五歲那年,春暖雪化之時,由寧帝親自挑選,十五歲的太子李熙迎娶景家女兒為太子妃。一時間景家風光無限。太子大婚,眾臣入宮賀喜,皇宮大宴群臣,張燈結彩,京城裏處處被感染,時值年節已近,更是熱鬧非凡。
寧帝有三個兒子六個女兒。趙皇後嫡出三女,無子,太子李熙為皇長子,林貴妃所生,同胞兄弟李淩。另一皇子李飛是品級稍低的愉嬪所生。
太子李熙自三歲起就被寧帝帶在身邊,親生教導,沒有與其他皇子皇女們一起在翰學院讀書,他的課程由寧帝親自擬定過,再由分派大學士授課。而且從李熙五歲起,每日隨寧帝上早朝聽政。下午上完課就陪寧帝批閱奏折。
李熙年紀雖小,卻以顯出雛鷹之態。
“可惜你家那寶貝女兒太小,要不這後位定是她的。”寧帝遠遠看著太子偕太子妃在花園散步的身影,輕聲與楚淵道。
楚淵搖頭:“多謝皇上惦記,臣家那黃毛丫頭,不足以上台麵。”想到孫女兒,楚淵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皇帝對楚家的器重楚淵當然是知道的,入仕多年,他當然也知道聯姻的意義,楚家的兒子們選媳婦甚至側室的時候,想方設法塞名單進來的人多得踩破門檻了去。
自楚湘出世開始,誰不知道她是楚家的心肝,盯著她長大的人更多,當然也包括皇家。皇家中有年紀相仿的兒子的,各家王妃與夫人們無不透過女眷碰頭的機會,表達著種種對楚湘的關愛與希望孩子們能多聚聚的願望。
楚湘的母親陳雅靖,對女兒的守護是相當嚴謹的,這一點楚淵對這媳婦甚是滿意。
寧帝對楚家的心思,楚淵多少也是能猜到的,隻是太子與楚湘年紀上差了十歲,而且楚家是否願意把心肝寶貝送進宮來做個側室,還真吃不準。所以寧帝僅是此刻想起了提一提,也就罷了。
同年入夏,西北部族聯縱侵犯,戰爭持續了六個月,深秋時,金碧取勝,隻是因為皇後的兄長趙明仁在此役中犧牲,在皇家中少了些許悅色。
冬雪飄起,寧帝大病,臥床不起。由太子代理朝政。楚丞相輔政。國事處理並無波動,隻是寧帝的病情一直未見好轉,讓人憂心。
太子妃景氏有孕成了皇家過年時在寧帝反複的病情中,顯得稍有喜色的事情了。十五歲的太子代理朝政,謙虛謹慎,讓眾臣工對太子評價甚高。
楚湘在小院子裏抬頭看著黑暗中飄下的白雪,家裏在朝為官的三個大人已經五日沒有回家了。皇帝的情況很不好吧。近一個月裏,家裏大人們總是神色凝重,爺爺常召集這裏成年的男子們到書房裏,一談就好幾個時辰。
現在她已經長大,不太容易混在他們身旁收集信息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常常看到父親回來,遇到母親擔憂的神色,隻是淡笑著說沒什麼大事。
遠遠的地方,傳來沉重的鍾聲。不間斷的,打破了夜晚該有的寧靜。一下又一下的響著,讓人聽著心慌。
楚湘轉頭看到尋來的母親走到自己身邊,將她抱起,輕道:“皇上,駕崩了。”
國葬之後,李熙基登,稱“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