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以至於這輩子總是被她的陰影所籠罩。
她那令人血脈膨脹的身體緊貼在白浮生的身上,竟然讓我徒生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情感,這種情感一度高漲到令我有股衝動想要撕碎她。
而讓這種衝動化為實際行動的導火索的源頭,竟然是白浮生這廝。
事情是這樣的,拍攝中場休息的時候,我提著一保溫桶的叉燒包狗腿地遞到白浮生麵前。袁思麗那丫頭毫無眼力見地奪過我手中的保溫桶,特殷勤地拿起一個包子遞到白浮生的嘴邊,而向來聲稱人類的手很髒不肯吃別人經手的食物的死狐狸,這一次卻沒有拒絕,反而客客氣氣地說了聲謝謝!
他們倆在一旁眉來眼去,我在一旁肺都要氣炸了。
於是我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抓著一個包子就往白浮生的臉上砸去。
“白浮生,你去死吧!”行雲流水般地做完這一切,我拔腿就跑。
外麵下著大雨,我不管不顧地往前衝,心裏將白浮生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
我沒有深究過為什麼當我看到白浮生和袁思麗那麼曖昧地站在一起時會那麼生氣,我隻是單純地以為是袁思麗的存在讓我急火攻心。
可是當我看到白浮生麵帶微笑地接受了袁思麗手中的包子時,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
我想,我可能喜歡上狐狸了。
第五章 玉止
回家以後我就開始發燒,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恍惚看見白浮生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很想抓住他讓他不要再晃了,我頭好暈。可還沒等我付諸實際行動,我的意識就已經不受控製了。
我做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夢,夢裏我躺在一個人的懷裏,他不斷地呼喚著——
小跟班。
小跟班,你不要死。
小跟班,我一定會救你。
聲音悠悠似遠方飄來,既熟悉又陌生。
是什麼人發出如此蒼茫悲憫地聲音呢?
我很想睜開眼睛卻又睜不開,忽聽有個聲音在譏諷:“你救不了她的,玉止,我用的可是鷹族聖物噬魂箭,斷她仙根,她活不久了。”
我聽見名為玉止的男子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我一定要救她。”
“笑話,你拿什麼來救!”
“不過是,以我之魂換她之魄。”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看你拿什麼魂來換她的魄!”
女子的聲音如利劍般直刺耳膜,我猛然驚醒。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隻覺得頭沉重得就像塞了一塊大石頭,白浮生的臉忽地撞進我的視野,嚇了我一大跳。
“終於醒了啊,說你蠢你還不承認,有哪個正常人會在下這麼大雨的時候連傘都不撐就往家跑?”
被太過逼真的夢境嚇醒的我沒能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就這麼昏頭昏腦地被這個見色忘義的死狐狸數落了一番。等到想起來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卻已經失去了那股興師問罪的勇氣。
“還不是被你這隻死狐狸和那隻死狐狸精給氣的。”我小聲說。
白浮生狠狠地將一塊濕帕子拍在我的上,怒視我:“顏卿你又忘了,背地裏罵人我可是能聽到的。”
我吐了吐舌頭,想到他能讀心,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我剛用被子遮住臉,企圖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將這一茬揭過去,卻又聽到白浮生去而複返地站在我床邊說道:“那個女的,我不喜歡她,真的。”
靠!你喜不喜歡她關我屁事啊,再說了你不喜歡她幹嗎接受她的包子!
第六章 喜歡白浮生這件事情,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關於夢裏那個名叫玉止的男人,我曾不止一次懷疑是不是白浮生。
可惜每當我想到夢裏那個男人溫潤的嗓音,再對比上白浮生那副欠抽的嘴臉,直覺上就覺得不可能。
不知道為何,我總是頻繁地夢到這個叫玉止的男人,每每想起他,胸口的酸澀總是如潮水般泛濫,幾欲落淚。
我將這種現象歸結於最近的電視劇太苦情和白浮生這種非人類的存在。
高燒過後,我和白浮生鬧起了冷戰。
這可是我們認識以來的頭一次。
我對白浮生那點小心思,白浮生那麼牛的讀心技能,怎麼著也該把我的心裏裏外外摸了個透吧。那如果裏裏外外摸了個透,是不是該表個態呢?
可惜白浮生什麼反應都沒有,依舊沒事人一般跟我相處。更可惡的是,明明他自己說了不喜歡袁思麗,可麵對那丫頭的邀請卻總是屁顛屁顛地去赴約。
所以,我決定和他冷戰。
可惜,我傾盡所有毅力不跟他說話,卻都隻換來他的白眼。
他說:“顏卿,你要是不想說話就閉嘴,要是想說就快說,別總是一副快要憋死了的表情,我看著難受。”
“還有,”他補充道,“你能不能別每次在我下班回來的時候在門口徘徊,等我開了門又像裝了彈簧似的離我三尺遠,這樣我會很受傷的。”
去你的受傷!
我發誓他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好嗎!
這天再做夢,夢裏的玉止和白浮生居然重疊在了一起,他眉眼帶笑,低低地呼喚:“顏卿,我們去踏雪可好?”
然後我就傻不啦嘰地點頭如搗蒜。
我想,喜歡白浮生這件事情,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第七章 你永遠也贏不了我的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不是玩暗戀那一套的女子,於是,我決定和白浮生攤牌。
攤牌的日子選在風和日麗的一天,我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在聚福樓等白浮生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我點了很多白浮生喜歡吃的菜,雖然事後我很有可能肉疼,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狐狸嘛!
白浮生姍姍來遲,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一見麵就有些凝重地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那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表情狠狠地打擊到了我,原本我想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就算沒有感情也該生出感情了吧,更何況我都沒有嫌棄他是隻狐狸,他應該不會嫌棄我是個人類才對吧?
可是他的態度頓時讓我生出幾分不確定來,於是我訕笑著說:“邊吃邊說,邊吃邊說。”
就在他提起筷子的時候,袁思麗嫋嫋婷婷地走進了聚福樓,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她環住白浮生的脖子,用極盡黏膩的聲音說道:“浮生,不是說好今晚陪我吃飯的嗎?”
白浮生的臉色變得鐵青,我的筷子應景地掉在地上發出“啪”的刺耳的聲音。
有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狗血八點檔!
更狗血的是,白浮生非但沒有甩開袁思麗的胳膊,反而耐心地說道:“你等我兩分鍾,我和顏卿說幾句話就走。”
袁思麗聽話地走開,留了空間給我和白浮生麵麵相覷。
我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袁思麗的嗎?”
白浮生仿佛根本沒有聽見我在說話般地開始叮囑我:“顏卿,這件事我以後有時間再跟你解釋,聽好了,現在你馬上回家,哪兒也不要去,我晚上就回來。”
白浮生說完就要走,我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我向他吼道:“白浮生!你別欺人太甚!”
“你要是喜歡上了袁思麗,大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要騙我?!你不是會讀心嗎?那麼今天你會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麼?!耍人也要有個限度,不要以為我是人類你就欺負我!”
這一刻我簡直如同咆哮教主上了身,強裝的堅強怎麼也抵擋不住眼淚的洶湧。白浮生歎了口氣,袁思麗這時走了進來,她經過我的身邊時附在我耳邊說:“顏卿,你永遠也贏不了我的。”
他們踏出門的那一刻我淚如泉湧。
二十四年來,我從未這麼丟臉過。
在聚福樓裏,當著眾人的麵我成了新晉棄婦。麵對著一大桌子的菜,我絲毫沒有胃口,於是我空著肚子一個人如同丟了魂魄一般行走在街頭。
心頭不斷泛起對白浮生的憎惡,耳邊響起他叮囑我的話:“馬上回家,哪兒也不要去,等我回來。”
想想就覺得好笑,你都喜歡上袁思麗了,憑什麼還要我乖乖回去等你回來?那是老娘的房子好嗎,老娘憑什麼再放你進來?
死狐狸臭狐狸,挨千刀的狐狸!
就在我傷心夠了打算回家的時候,一道陰影籠罩了我。我抬起頭來一看,眼前的東西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觀。
袁思麗騎著一隻黑色的雄鷹落在我的麵前,雄鷹落地便立刻幻化成一個彪形大漢,嚇得我雙腿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