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親眼目睹著賈珠對元春百般嗬護,心中陡生羨慕。
自己也有兩個哥哥呢,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帶著自己到哪裏遊覽過,即便,這國子監和李府隻是一牆之隔,兩個哥哥也都曾經是國子監裏的正式監生,他們也隻顧著自己的學業,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一個女孩子獨鎖深閨的孤獨和苦悶。
唉!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悄悄地跟在兄妹兩個的身後,繼續向前走去。
“春哥兒,快看!這個,便是國子監裏有名的‘琉璃牌坊’了。”
賈珠一手扶著妹妹的肩膀,一手指著前方的一座牌坊,講道:“這昨琉璃牌坊,也是京都城裏唯一的一座專門為教育而建的牌坊了,同時,還是京都城裏唯一的一座不屬於寺院的琉璃牌坊......”
一行人目不轉睛地望著前邊高大華美的牌坊,認真地聽著賈珠的講解。
元春更是懷著一腔崇敬的心情仰望著那座三間四柱七樓廡殿頂式的琉璃牌坊,隻見華美的彩畫之間,劈出了一塊長方形的藍色底麵,上麵嵌著蒼勁有力的四個鎏金大字:學海節觀。
“學海節觀!”元春輕聲念著,心中不覺充滿了一種肅穆的感覺,仰頭觀望了片刻,又移步轉到牌坊的正麵,再次細心地仰麵觀看,上麵的花紋和彩畫大體和背麵相似,隻是上麵的鎏金大字寫得更加遒勁有力,細看時,卻是:“環橋教澤”四個字。
賈珠走到元春的身旁,和她一起觀望著琉璃牌坊上的提額,輕聲道:“據說,這上麵的題字,還是當今皇上的親筆禦書呢。”
元春點點頭,讚道:“由此可見,當今皇上又是何等地崇文重教呢,哥哥,你我逢此盛世,隻要加倍發憤圖強,一定會有所作為的,您說才是嗎?”
賈珠受到元春的鼓舞,心中也鼓起了鬥誌,望著元春會心一笑,道:“春哥兒,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一起努力!”元春的目光和哥哥的目光交融在一起,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湧動著滿腔的熱血,要為賈氏家族的複興而戰!
熱血湧動下,兄妹兩個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李紈望著互相激勵的兩個人,滿眼裏都是羨慕,一個大膽的想法驀然闖進了她的腦海,如果能成為他們家族中的一員,該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情。
元春快步向前走著,賈珠緊隨其後,李紈紅著臉,在賈珠的身後低頭走著,不覺間過了一道大門,三人抬頭看時,隻見上麵寫著“太學門”三個字,再放眼一望,隻見院子的東邊設有鍾亭,西邊則是鼓亭。
賈珠向眾人一笑,解釋道:“到了這裏,國子監我們已經基本上遊覽了一遍,再往前走,就是國子監的大門——‘集賢門’了,出了集賢門,便是舉世矚目的‘成賢街’了。”
“成賢街?珠大爺快給我們講講,為什麼會是這個名字呢?”抱琴不覺好奇地問道。
賈珠扭頭望著元春,笑道:“春哥兒,你來給他們講講?”
元春向賈珠拱手一禮,頑皮道:“學弟遵命!”接著又向眾人一拱手,笑道:“你們想聽我講嗎?”
“想!”眾人異口同聲,心想,大小姐的口才可比珠大爺好多了呢,而且講得又有趣又好笑,不想聽才是傻子呢。
元春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先誇張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道:“其實呢,這個成賢街的來曆,我也不知道呀!”
啊?眾人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賈珠一臉疑惑地望著妹妹,不會吧,這不是妹妹的正常水平呀,僅憑著字麵意思,依她的口才也能發揮好半天呢。
元春望著一臉疑惑的眾人,不覺笑出聲來。
抱琴的耳朵最靈,聽到自家小姐的笑聲,便勇敢地出賣了自家小姐,向眾人舉報道:“大小姐她......”話剛出口,卻發現自己犯了錯,又喊錯稱呼了,於是連忙改口道:“二公子她,是在耍我們呢。”
元春見自己丫頭的忠誠度如此之低,心中生出無限的感慨,這還當著自家的麵兒呢,就這麼出賣了自己,於是伸手在抱琴的頭上敲了一下,鄭重警告道:“賣主求榮!該當何罪!”
“咯咯咯......”
主仆兩個掐起來了,聽琴和素雲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笑聲停了下來,還要聽大小姐將成賢街的由來呢,好歹也要捧一捧場吧。
於是,強忍住笑容,向元春求道:“您就講給我們聽聽吧,以後,我們也好向別人炫耀一番呢,畢竟,這國子監也不是誰都有福氣來的呀。”
“好好好!”元春一個個點著三個丫頭的額頭,然後講道:“這個‘成賢街’嘛,其實很好理解的,大家隨我來,一起到街上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