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伸手接過寶玉手中的請帖,瞟了一眼上麵幼稚的字體:賈蓉、秦可卿訂於四月月十八日完婚......
看罷請帖,元春抬眼看著寶玉,問道:“寶兄弟,你這請帖,是從哪裏得來的?”
“是東府裏的一個小廝送過來的呀!”寶玉一臉詫異,問道,“怎麼,老太太、太太,你們沒有收到嗎?”
迎春、探春和惜春三人圍著元春,吱吱喳喳地說道:“大姐,我們都收到帖子了,你沒有收到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王夫人也感到詫異。
賈母一臉煩惱,向眾人道:“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呀,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麼得了嗎?”
元春一邊凝眉深思,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景泰藍的桌麵,心中仿佛想明白了一些,賈珍和秦可卿雖然感情至深,可是這對有情人最終卻沒能成為眷屬。
唉!可悲可歎啊!
“元春姑姑,請你別忘了,你隻不過是西府裏的嫡長女,我們寧國府,有爺爺、父親和母親撐著呢,怎麼也輪不到你來當這個家吧?你在這裏攪和什麼?還嫌我們府上不夠亂嗎?”
元春的耳邊回響著賈蓉恨恨的聲音。
“蓉哥兒,不可以這樣和元春姑姑說話!”這是尤氏製止賈蓉的聲音。
“母親,你就是平日裏太軟弱了,才任憑他們這些人欺負來欺負去的。”
賈蓉轉身離開時那個怨恨的神情,以及尤氏幽怨的目光,交替著在元春的腦海裏閃過。
元春心中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哦,自己殫心竭慮,隻想幫著賈珍保護秦可卿,卻也因此傷害了尤氏母子呢。
她在心中深深地自責著,還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啊。
可是,在書中原本的情節中,秦可卿卻是賈蓉的妻子,而賈珍,在秦可卿死去時哭得淚人一般,還要傾其所有為秦可卿辦喪事,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要一探究竟。
想到這裏,元春向賈母和王夫人行禮告退,道:“老太太和太太慢慢喝茶聊著,我去東府見去見見大嫂子。”
抱琴見元春要去寧國府,連忙小跑幾步追上元春,小聲提醒道:“大小姐,今兒個已經是四月十七日了,離太子規定提交任務的時間也隻有兩天了呢,您還有二十多首宋詞沒有寫完呢。”
元春頭也不回,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完成太子交待的任務,不過,這幾天,有你辛苦的了。”
聽完元春的話,抱琴才放下心來,隻要小姐能過了太子這一關,辛苦一定又怕什麼呢?心中想著,也便隨著元春到寧國府去了。
來到寧國府中,元春直奔賈珍的書房。
見賈珍正在和負責婚禮的司儀談論著一些婚禮上的細節問題呢。
連忙草草地向賈珍行了禮,便開門見山道:“大哥哥,我有急事要和你說。”說著,便將從寶玉那裏拿到的請帖放在賈珍麵前的書案上。
賈珍瞟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忙向司儀道:“咱們暫時先到這裏,你先去小廳內坐著喝茶,得了空,我再吩咐人找你吧。”
司儀見賈珍神色慌張,知道有急事要處理,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賈珍見司儀出門,才向元春問道:“大妹妹,這帖子哪裏來了?”
元春道:“這會子,恐怕咱們府內的小輩們,人手一份了呢,至於府外有沒有,要問了蓉哥兒才知道呢。”
“逆子!”賈珍一臉怒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書案,大聲喊道。
“大哥哥,現在還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叫了蓉哥兒來,問問他到底發了多少帖子出去,如果,這帖子隻是在咱們府裏流傳倒也罷了,如果府外也傳了出去,隻怕就麻煩了呢。”
賈珍道;“大妹妹說得極是,我是急躁了一些。”
說著起身走到門口,向侍立著的小廝吩咐道:“去找蓉哥兒,讓他來我書房裏一趟。”賈珍伸手撓了一下頭,又道:“你給他說,我得了一塊上好的硯台,準備賞給他呢,讓他快點兒過來。”
小廝答應著去了。
賈珍忙向元春笑道:“大妹妹辛苦,快坐下喝盞茶吧!”
元春凝眉道:“大哥哥不必客氣,隻怕我在這裏,你們父子之間不好敞開了談呢,我還要看看大嫂子去呢。”
“也好!”賈珍一邊說著,一邊送著元春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