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的腦中頓時“嗡”地一下,差點暈了過去,自己掌管的國子監竟然收了一位女學生,這可是失察之罪啊!
他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想再確認一下:“請皇上和太子殿下見諒,微臣頭有些暈,不知殿下此言,可是玩笑之語?”說著又趕緊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哈哈哈!”皇上朗聲笑著,用手輕輕地捋著短而茂密的胡須,道:“李祭酒,你就不必在朕的麵前裝糊塗了,朕,已經允了賈元春入國子監讀書,也不會再追究你的失察之罪了!”
聽了皇上的話,李祭酒這才放心心來,連忙離座,向皇上扣拜道:“微臣謝皇上隆恩!”
“起來吧!”皇上一揮手,不怒而威,向李守中說道:“今日午前,我和皇兒,已經親自試過了賈元春的才學,果然出眾,愛卿選拔人才有功啊,朕敬你一杯!”口中說著,手中的酒杯早已高高舉起。
李守中連忙起身,拱手道:“微臣不敢居功。”說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大喜大悲的落差差點被沒要了他的老命。
皇上笑眯眯地捋了下胡子,向李守中吩咐道:“賈元春女扮男裝之事,隻有你知我知便可,對外不便宣揚,泄露出去,不但有損於她的名聲,而且,還白白辜負了你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啊,還望愛卿,巧做安排一番才是呐。”
李守中躬身應道:“微臣遵命!臣會在自己家的院中,分出幾間房屋,安排賈公子的食宿。”
皇帝點頭道:“如此甚好!愛卿的府邸與國子監隻是一牆之隔,很是方便,就讓她與其他監生一起上課,起居之事就勞煩李愛卿了。”
“請陛下放心,臣會安排夫人親自照應賈公子的食宿。”
李守中心中猜度著,這個賈元春,原是本朝開國功勳榮國公之後,這個身份倒也沒有什麼,能進國子監讀書的,除了才學之外,哪個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隻是,這賈元春更加不同,當今皇上親自設宴安排,當朝太子又不離左右,看來,此女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飛上枝頭變鳳凰,以目前情況來看,也是大有可能的。
皇上捋著胡須,向李守中笑道:“愛卿有此安排,朕很滿意!來來來,咱們再幹上一杯!”
元春見眾人放下酒杯,連忙起身離座,向皇上和李守中行禮:“賈元春謝皇上隆恩!謝祭酒大人關照!”
禮畢,又分別向皇上、太子、李守中敬了酒,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剛剛坐穩,太子便滿臉含笑,低頭在她耳邊說道:“這下,本宮可就放心了!”
元春一愣,啊?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微笑著,示意宮女為元春布菜。
太子的言行,被李守中盡收眼底,李守中在心裏暗暗地分析著,太子殿下望著賈元春的眼神,分明是欣賞中帶著愛憐呢。
他默默地點點頭,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太子也在默默地觀察著元春,她的言談舉止,她的一笑一顰,都令他心動,身為太子,地位尊貴,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乏漂亮和聰明的女子。
但是他覺得,眼前的賈元春與那些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是有所不同的。
可是,不同在哪裏呢?太子的心中琢磨著,是她眼角眉梢自然透出的一股英氣?還是這百年望族,書香之家自小就潤然而成的淡淡的書卷之氣?還是她的豪邁和睿智?
望著元春燦爛的笑顏,太子心中暗想,受過詩書熏陶的女子,果然別有一番韻致,如果,後宮中的女子都能如此,倒也是宮內的一道風景呐!
於是起身,向皇帝稟道:“父皇,兒臣看著賈公子如此卓越,不由突發奇想,兒臣說出來,讓父皇和老師品評一番如何?”
皇帝一向欣賞太子的才幹,見他又有新的想法,自然歡喜,捋了一下胡子,朗聲笑道:“皇兒有什麼提議盡管說來,讓朕和李愛卿品評一番,然後在做商議也不遲。”
太子道:“兒臣想著,如果女子讀書,於國於家都有益處,國子監何不開個先例,招收女監生入監讀書,這樣,天下才女都聚集在國子監中,然後,經過三年的定項培養後,由朝廷統一安排,不知父皇和老師意下如何?”
皇上輕捋著胡須,點頭道:“嗯!她們學成之後,優選入宮,充作女官,協助皇後管理後宮事務,這樣,後宮就更加有條理起來,朕也可以省下好多的精力和時間,專心於朝政了。”
太子笑道:“其實,還有更加有利的一麵。”說著望了元春一眼,道:“隻是當做賈公子的麵不好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