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翊林搭上了柯凝彩的手,拍了拍,“凝彩,塗丹紅看起來對韓靖有很深的反感。我想你追上去,也是無濟於事。”
她仰頭望向他,“那該怎麼辦?邵醫生說,我公公的病情一直在惡化。”
“如果韓辰翊出馬,也許有希望。”方才他們提起韓辰翊之時,塗丹紅的臉上顯現了幾分柔情。再說,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子女,當年她拋夫棄子,必定對自個的兒子有一定的愧疚。
“她說得沒錯,辰翊一直怨恨她,所以,他不會來求她的。”那天她不過提了一下,他就大發雷霆,怎麼可能會來求她呢?
“周太太這兩天還不走,我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他提議道。
柯凝彩溫順地點頭,塗丹紅已經下了送客令,他們繼續待在這兒也是無濟於事。
*
玻璃房法式餐廳內,漂亮的女鋼琴師將手搭在鍵盤上,徐徐地彈奏著一首首的英文歌曲。
韓辰翊一個人坐在餐桌邊,明亮的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五官更加的突出。年輕的服務員適時端上主菜,紅著臉,輕聲道:“請慢用!”
他頷首,執起刀叉,慢慢地切割鵝肝,然後放入口中咀嚼。
恐怕,也隻有他韓辰翊有這麼好的閑情逸致,可以一個人坐在法式餐廳裏慢條斯理地吃著法國菜。因為父親的事,凝彩都消瘦了,他難得有空,所以提前預定了位置,本想帶她來這兒好好吃一頓,哪知林夕藍一通電話,她就趕回工作室去了。
他的位置靠窗,一抬眼,就能看見窗外斑斕十色的街景。
霓虹彩燈在夜色之中忽明忽暗,他竟衍生了幾分孤獨的感覺。他微微蹙眉,竟在不知不覺之中對柯凝彩產生了依戀,她不在他身邊,他竟然會覺得空虛。
“韓辰翊,真的是你啊?”
熟悉的嗓音令他轉過頭,隻見紀天翊摟著妻子林夕藍正往這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剛才遠遠看過來,我還以為看錯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吃飯啊?柯凝彩呢?”
韓辰翊隻是緊緊地盯著林夕藍,半天才動了動嘴巴,“林夕藍,你怎麼在這裏?”
林夕藍聳肩,“下班了自然跟老公出來吃飯啊!”
“下班了?”他又問,“你跟凝彩不是晚上加班嗎?”
“加班,怎麼可能嘛!”林夕藍說,“凝藍工作室才剛上軌道,我們接的案子都很小,哪來的班可加啊?”她突然掩住自個的嘴巴,半晌,才鬆開,“難道凝彩跟你說在加班?”糟糕,好像穿幫了。
韓辰翊微笑,“不是。”
“那辰翊,我跟夕藍去那邊的包廂了,你繼續哈!”紀天翊拉起妻子的手,馬上往另一邊走去。林夕藍抓住他的手,緊張地問,“天翊,你說凝彩她為什麼要騙韓辰翊啊?”
“凝彩做事向來有分寸,她應該有她的理由吧!”
林夕藍撫著胸口道:“韓辰翊雖然在對我笑,可我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別人的家務事,我們外人也不能幹涉太多。等你明天碰見凝彩,再問問吧!”
“也隻能這樣了。”
他們的對話徐徐傳入韓辰翊的耳朵裏,他握著刀叉的手繃得緊緊的,骨骼突出,經脈分明。他以為柯凝彩是一隻聽話的兔子,哪知遠不如表麵那麼簡單,她的欺騙,令他十分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