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轉過臉，看見他們夫妻出現在門口，淩厲道：“你個混賬小子，來這裏幹什麼？來看老子的笑話嗎？老子要死了，你高興了？”
“爸，我沒有。”他辯解。
“別叫老子爸，老子受不起！老子生不出你這種當總裁的有錢兒子！”韓靖還是一如既往地叫囂著。
韓辰翊臉色尷尬。
柯凝彩雖然有點害怕韓靖，但還是怯生生地開口為丈夫解釋，“爸，你誤會辰翊了。”
“老子誤會他了？”韓靖陡地提高了音量，“那天要不是因為你，這混小子會報警抓老子嗎？老子生他養他，向他要幾個錢來，有錯嗎？”
“辰翊隻是不希望你再去賭了。”
韓靖冷喝：“老子就愛賭，怎麼了？我兒子生意做得這麼大，難道還付不起這咪咪點賭債？”
這般理所當然的質問令柯凝彩啞然。
“好。”韓辰翊突然出聲，“隻要你好起來，我給你錢去賭！”
“辰翊……”柯凝彩抓住他的手臂，詫異他會說出這麼不經大腦的話。
他拍了拍她的手，然後鄭重地對父親道：“爸，我說到做到。隻要你好起來，你所有的賭資，我負責。”
“真的？”老人立刻眉開眼笑。
“真的。”
柯凝彩深知這也許是個善意的謊言，也罷，隻要老人開心，隻要老人平安地活下來，這確實比什麼都重要。
隨後，韓辰翊去谘詢主治醫生有關父親的病況，將柯凝彩單獨留在病房。柯凝彩目送著他離去，然後回過頭來，詢問老人，“爸，你要不要吃什麼東西？我削蘋果給你吃，好不好？”
“不用你多事！”老人收起笑臉，惡狠狠道。
“爸，那天，真是對不起。”她為綁架那天之事道歉。如果她堅決一點，老人也許不會在看出所裏待這麼久了。
“哼。”老人冷哼了一聲。
柯凝彩也不管老人的冷嘲熱諷，徑直挑了個紅彤彤的大蘋果，自動自發地削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裏隻有老人沉重的喘息聲以及削蘋果的沙沙之聲。半晌，她便削好了蘋果，遞到了他麵前，老人卻完全不領情，手臂用力一甩，她手中的蘋果便滾落在地，而她也發出驚呼之聲。方才，她一手拿水果刀，一手拿蘋果，被老人這麼一撞，水果刀便割到了大拇指，馬上就出了血。她趕緊含住大拇指，用力地吮吸。
老人愕然。
韓辰翊適時進來，發現腳下多了一顆削好的蘋果。一抬眼，發現她正蹙眉，吸吮著拇指，驚訝道：“你受傷了？”
老人見狀，馬上接話，“不關老子的事，是你媳婦笨手笨腳的，削個蘋果也不會，還把自個手都給割傷了。”
柯凝彩也跟著承認，“是我的錯，連個蘋果都削不好。”
聽見兒媳婦這麼說，老人也怪異地瞟了她一眼。
韓辰翊當然清楚父親的脾氣，隻消掃一眼，便對此事心中也有了數，但他不會點破。
他清了清嗓子，“凝彩，我們走吧！下回再來看爸。”
“好。”她放下水果刀，站起身來，對老人道，“爸，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走吧走吧！”老人不耐煩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