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衛點頭:“已經到了!”
秦守天抬手,將狼毫筆擱在筆架上,秦衛暗暗退去。待聽到殿門處的腳步聲,他方才緩緩的走向那張擺著棋盤的案幾旁輕輕落座。自殿外而來的秦雲乾也自然的朝著那張案幾走來,象牙白的流雲長衫微微一撫,穩穩坐於秦守天對麵。
“你最近與那書香樓的書香走的很近。”
如往常一般慈祥卻又威嚴的聲音,可秦雲乾還是被這樣的話語弄的有些詫異,卻在抬頭間掩去了所有的心緒,對上秦守天的仍是那雙淡然的眸子,“她是個很特別的人。”
“聽說他頗有才華,你不妨引他入朝,日後也好為你出謀劃策啊!”
秦雲乾執起一枚白玉棋子輕輕落於星羅棋布的盤上。“父皇,他心不在朝堂!”
“心不在朝堂?”默念著兒子辯解的話語,他輕輕一笑,“那你就將她納入你太子府吧。”
“納入……”秦雲乾剛剛準備落下的棋子不由自主的移了位,“父皇你說什麼?”
瞄了一眼移位的白玉棋子,秦守天淡然的看向秦雲乾。“早便告訴你不要太輕信他人,你竟還犯了這等低級的錯誤。”
秦雲乾沒有說話,他自然一早便派人調查過她的身份,她不僅僅是草玉鈴的主人,更是個知道更多秘密的人,她的存在對於父皇來說是個威脅,對他亦是如此,隻是他卻不忍心下手。
自小在宮中長大,看盡了爾虞我詐,也厭倦了勾心鬥角,卻隻有在與她相處的時候能夠坦然、安心,她知道他是有意接近,卻還是一如往常的和他談天說地,沒有半點的虛假,他欣賞這樣的人。
秦守天見兒子半天沒有說話,輕輕的卻又帶著無盡的威嚴地問:“你可想好了!”
平日裏淡然的眸子此刻卻是有了些複雜的神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他不禁想,或許接下來的日子裏有她相伴也不錯。可是,他抬頭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真的會放過她嗎?
正在思慮之間,殿外傳來翩月的聲音,沒有任何人攔著她,她就這般直直的走向了她的父皇和皇兄。“見過父皇,皇兄!”
標準的宮廷禮儀,讓她似乎變了一個人,更加像是自小生在宮中的千金。
秦雲乾沒有說話,秦守天則看了眼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微微歎氣:“翩月,你可想好了?”
翩月垂眸,眼中浮現起衛穹孑然的身影:“兒臣想好了!”
“那便好”說著執起黑玉棋子落於棋盤空白處:“以後出宮不準喝酒!”
“是,兒臣謹記!”翩月有些怨恨的眸子輕輕飄向一旁安靜下著棋的秦雲乾,秦雲乾則是一臉無辜的仔細盯著手中的棋子,似是在斟酌到底要落於何處。
一切落於秦守天的眼中,不禁暗暗憂心,他這一代帝王能決定一切,卻不能斷定兒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