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和你說,就你現在這個醜樣子,多和我說兩句都要暈過去一樣,趕緊滾進去休息吧,我還得去看看那兩個家夥有沒有把對方打死。”柳晏殊看著沈清眼皮下麵的黑青後,心裏一陣心疼,嘴上卻依舊吊兒郎當地說著。
“好吧,那你記得把人拉遠點,免得待會兒還要爬回來擾我清夢。”沈清說著就打了個嗬欠,確實困得慌。
柳晏殊看她在他麵前不設防的樣子,心裏滿足地劃過一道暖流,現在的他,隻要她一個不陌生的眼神,他都心滿意足。轉頭就想著要把夜無月與水流珠拉著越遠越好,剛走了兩步卻突然頓住,又回首看著沈清進門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住了她道,“下一次你真要想要哭得時候,就抬頭望著天空,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省的眼淚掉多了,都醜的不忍直視了。”
沈清確實困的慌,胡亂應了兩句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把人拉走吧,我估計也睡不了多久,南陵的大軍就該後撤了。這次這場征戰我可是虧大了,裏外都是個禍國殃民的名聲。”
柳晏殊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後,就直接介入了水流珠與夜無月的爭鬥,抓著水流珠施展輕功就走了,夜無月在後麵嚷嚷著也跟了上去。
這邊南陵上下士氣銳減,對沈清這個嫁出去的郡主也頗多怨言,而那廂龍景堯的營帳裏,一個個低垂著頭,氣氛壓抑。
“好了,你們也都別杵在這了,都下去吧。”百裏修文看著自回來後就悶聲不吭的龍景堯,對著圍在營帳裏的將軍們溫聲說道。
幾個將軍你看我我看你後,最後還是無聲地歎息了兩聲,魚貫退了出去。
見人都走遠了後,百裏修文才倒了一杯茶遞到龍景堯手裏,依舊溫潤如清風道,“你們啊,明知道是假的,一個哭的認真,一個還真正兒八經地難過上了。”
“……”龍景堯不語。
“難過難過就夠了啊,我估摸著再過一個時辰南陵也該退兵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接手襄城了。”說到這裏百裏修文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我剛收到消息,龍景瑜的大軍三日後便會如期抵達襄城。”
龍景堯這才抬起頭看著百裏修文,許久後才沙啞地說了句,“全軍整頓,準備隨時接手襄城。”
百裏修文聽後就要出去傳令,龍景堯卻又冷冷地再加了一句,“傳令下去,入城後不許搶奪百姓一針一線,不許胡亂傷人,違者斬立決!”
“是!”百裏修文答應了一聲後,才走了出去傳達命令。
而住在偏僻營帳的夏河,聽說龍景堯綁了沈清,換南陵退兵三裏,心情激動壞了。暗自高興著自己等的機會終於來了,卻也上了心思想要做些什麼。
一個時辰後,果然南陵軍隊就已經迅速撤離了,往南撤三裏,剛好駐軍在風刃穀。
襄城的百姓本提心吊膽,收拾細軟想要逃離,害怕北朔軍隊的燒殺搶掠。誰知北朔軍隊進城後卻整齊劃一,直接入住了南陵之前的駐地,軍紀森嚴,並未有傳說中的燒殺搶掠,襄城的百姓這才慢慢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同時兩日內襄城百姓對龍景堯的口碑也有了一定的認識,雖然他們依舊不齒龍景堯拿永樂郡主換一個襄城的做法,但他對百姓,不論哪一國的都十分愛護這一點,也讓他們勉強接受了他。
這日黃昏,龍景堯一個人立於襄城城樓,看著城門外一片空地,眼神微緊,身體緊繃。每一次隻要站上這裏,他不用閉眼都能看到沈清那絕望痛苦的眼淚,心裏總會悶悶的疼。果然她還是舍不得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即便明知道是假的都不可以。
突然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紅色的披風,繼而龍景堯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脂粉味,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就要走。夏河卻不依不饒地端著一個碗,直直地攔住了龍景堯的去路,“王爺,夏河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多日愁苦勞累,人都沒有精神了,所以特地煮了碗參湯,為王爺補補身子。”
龍景堯輕瞥了眼夏河手裏的參湯,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後,看著夏河期待的目光問道,“本王是不是喝了這碗湯,你就不會再糾纏了?”
龍景堯的話讓夏河心裏微微有些刺痛,不過她還是期盼地點了點頭。
龍景堯輕笑一聲後,端過夏河手裏的湯碗,一飲而盡,隨後扔了身上的紅色披風,留下一句,“從此刻起,你休要再跟著本王!”說完後,頭也不回地下了城樓。
夏河靜靜地看著地上火一樣紅的披風,深吸了口氣,看著龍景堯消失在霞光裏的身影,撿起披風,依舊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龍景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身體燥熱的不行,心裏暗咒了一聲後,更加快了回房的步子。
剛回到房裏,心裏不斷盤上的燥熱與渴望就讓他幾乎忍受不住。
正在他想著要不要泡泡冷水的時候,他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誰?”龍景堯警戒地看著門口,這是霞光已散,天色已經昏暗。
“王爺,是我,夏河。”夏河說話間已經走進了房裏,並順手關好了門。看著龍景堯難耐的樣子,她巧笑一聲道,“我看王爺身體似乎不舒服,所以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的上忙的。”
“我沒什麼是你幫的上的,你給我出去!”龍景堯壓抑著身體裏蠢蠢欲動的難耐,厲聲對夏河吼道。
“王爺別拒絕的這麼快嘛,這和合散的藥力可是很強勁的,就算王爺泡一個晚上的冷水,也是無濟於事的。”夏河故意更靠近龍景堯一些,溫熱的氣息鋪灑在龍景堯臉上,引得他體內的毒藥,又是一陣躁動。
看著龍景堯努力壓製卻又壓製不住的樣子,夏河突然輕快地笑出聲來,“王爺就不要強撐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認為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沈清嗎?嗬嗬,從你把她綁了,換一城安寧開始,我想她便恨透了你吧。”
果然這句話一說,龍景堯原本還能壓製住的感覺,突然向找到出口一般洶湧地溢出,企圖瞬間占領全身。龍景堯卻依舊堅持著,克製著自己,冷冷地看著夏河道,“那又怎樣!”
“不能怎麼樣,但你綁她那日,我有去看過她,她說她恨透了你。她甚至希望我能搞定你。這樣你就坐實了和你的親兄弟搶了女人的罪名,到時候全天下都要詬罵你,這樣也算是替她報了仇了。”
“她果真這麼說?”龍景堯強壓住快要上腦的藥力,一把捏住夏河的雙頰。兩眼通紅,或許有藥力的推動,那眸子裏的殺意,似乎都要沁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