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我帥嗎(1 / 3)

閑王府的馬車到了宮門外,眾多馬車都默契地避開了。大家都知道閑王如今在皇上麵前早已不受寵,甚至誰與閑王親近,都會被皇上以各種理由貶黜打壓。縱使這中間也有確實仰慕龍景堯才能的大人或者閨秀,卻無一人敢在這個時候與閑王府接近。畢竟昨日閑王差點帶兵出征,卻全營病倒的事,皇上心裏的勁,肯定還沒過去。

馬車不能入宮,所以在宮門外大家都要下馬車。可是閑王這一來,卻又久不見人下來,一時間就造成了眾多馬車圍堵在宮門外的景象。

馬車內,沈清揉著被龍景堯親的有些發疼的嘴,挑起車簾的一角往外看,還不時哀怨地望望此刻正一臉閑適滿足的某人。這個男人一路上裝的倒是像模像樣,最後還不是忍不了**,壓著她一陣陣猛親,也不知道她現在這樣子還能不能見人。

相比於沈清的哀怨,龍景堯倒是一派自在得意地緊盯著沈清。沈清被看的慌了,挑起車簾看著外麵,故意吃驚道,“咦,這些馬車都停在這裏幹嘛,難不成這北朔皇宮的宮宴,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規矩。”

“他們那是在怕與我有牽扯,枉遭橫禍。”龍景堯眯眼含笑道。

他豈不知沈清的別扭,反正自己已經吃的算是滿足了,也就打算放過他。

聽了龍景堯雲淡風輕的話,沈清心裏像被針紮了一般。主動牽過他的手,“你還有我,我永遠都在你身旁。”

龍景堯動情地回握住她,“清清不必憂心,這些早已傷不了我。”

沈清聽他這樣說,心裏更心疼,看著那一輛輛離他們遠遠的馬車,突然計上心頭,“不如我們在這裏多坐會兒,反正我這衣服也還需要再打理打理。”

“一切依清清所言。”龍景堯眼含亮光,他就喜歡清清調皮的樣子。

這邊倒是愜意的很,卻苦了那些之前就停在一邊,或者後麵又陸續而來的達官顯貴,貴婦閨秀。不敢先走,怕龍景堯突然出來。更不敢差人去探聽,怕有理都說不清。

一時半會兒不會走,龍景堯幹脆拿出一壺好茶與沈清對飲閑聊。

“清清今日進宮為何不帶錦雪一起?”龍景堯喝了口茶,饒有興致地看著沈清。

“錦雪性子急,今晚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她。”沈清眼睛始終瞄著窗外,卻也對答如流。

“上次我派給你的青衣是個可用之人。”

“哦,景堯你是在給我推銷你的人?”沈清突然回頭。

龍景堯挑眉,不可置否。

“上次給了個影二,這次又塞個青衣,你這是打著什麼主意?”沈清假裝不懂。

龍景堯倒是直白,“你身邊除了錦雪,大部分都是男的,看著晃眼。”

沈清嘴角抽搐,就知道在這等著她。

“那回去你就叫青衣來見我吧。”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龍景堯壓著心裏的歡喜,故作鎮定地點點頭。

幾杯茶水下肚,沈清伸了個懶腰道,“看這天色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

龍景堯淡淡點頭,率先跳下馬車,然後伸手細心地把沈清扶下來。對周圍停著的那一圈圈馬車視而不見,閑庭信步地牽著沈清走進宮門。卻不知不遠處一雙纖細的小手掀起車簾,看著那十指緊扣的兩隻手,眼底的嫉恨越發明顯。

與此同時昭和宮裏,蓮貴妃看著坐下熙熙攘攘的幾個命婦小姐,溫婉和順的臉上有了一絲龜裂。雖說今日的宮宴來的有些突然,但也不至於都這個時辰了,卻還隻來了三五人。

尷尬地努力端著一張和睦的臉,若無其事地與底下的人閑聊著,眼神卻不斷地往外飄。

終於三杯茶過後,昭和宮外才又再次進來了一個端莊婉約的身影,等近了看才是一身紫色流彩暗花宮裝的沈清。隻見她眉目如畫,嘴唇嫣紅,行動間落落大方,倒不像是新晉的王妃,那股子傲氣與尊貴好似與身俱來。

“兒臣給娘娘請安。”沈清進門便不卑不亢地給蓮貴妃施了一禮,言笑晏晏,宛若夏日夜裏的一縷清風,讓人心曠神怡。

“閑王妃來了,免禮吧,幾日不見,倒是越發水靈了。”蓮貴妃壓住心底的一絲鄙夷,裝出一副熱絡的模樣。

沈清就著她的話站起身,也沒有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逝的鄙夷,始終笑容切切,“謝娘娘!”

“來人給閑王妃看座。”蓮貴妃繼續維持著一臉慈母溫良的模樣,急急讓沈清落座。

沈清這邊坐下,剛與幾位名副小姐互相見了禮,蓮貴妃卻又緊追不舍地拋來了一個難題,“前些日子堯兒在宮裏受了委屈,冷落了你,你可千萬別放在心裏。”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微的頓住,齊齊疑惑地看著一向溫婉善良的蓮貴妃,這話裏意思太重,甚至這話是對沈清說的話,簡直是有些刻薄,侮辱。總之就不像是賢名在外的蓮貴妃該說的話。

蓮貴妃當然也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心道自己有些急了,幹笑兩聲,才又溫柔地看著沈清,一臉好婆婆的樣子道,“這夫妻相處受了點委屈,也要學會體諒,方能長長久久。”

其餘人聽她這麼說心裏才又頓悟:原來蓮貴妃隻是單純地擔心閑王妃年紀小,不動夫妻之道,吃了虧。

沈清始終低垂著眉,看是恭順地在聽蓮貴妃的教導,實則心裏明鏡似的。蓮貴妃想要當眾羞辱她,又想保住她的好名聲拿來的那麼兩全其美的事。

待蓮貴妃說完,踏遍暗中狠掐了把大腿,雙眼水盈盈地看著蓮貴妃,起身哽咽地行禮道,“兒臣謝娘娘教導,兒臣叮當好生自省。”

剛巧這一幕被魚貫而入的一大波命婦小姐看到,下意識就以為沈清定是作了什麼錯事,被訓斥了。有幾個大膽的,甚至在給蓮貴妃請過安後,更是直白地懟道,“閑王妃這是頭一回參加宮宴,若是覺著禮數不周全,到可以多問問我們這些過來人,我們都可以對王妃指點一二的。”

這話裏話外都是尖酸,侮辱,聽得之前就在的幾位命婦小姐心肝都在顫。雖然閑王是不受寵,但也不代表作為閑王妃可以任由臣婦肆意踐踏侮辱的。

沈清抬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為首的如一隻驕傲的母雞一樣珠圓玉潤的婦人,淡漠道,“本王妃雖在床上昏迷了那麼些年,但是南陵國與楚將軍府的教養,是容不得你一個小小臣婦質疑的。”

囂張的話語,有些張狂的做派,像極了傳說中張揚跋扈的模樣。沈清此時無比慶幸自己打一開始就給自己設定了張揚的人設,否則他還真沒那個耐心與這些人彎彎繞繞。

“你,”那婦人被沈清這般回抵,羞得滿麵通紅,這時又記起上次楚將軍府沈清那場生日宴上的事情,連身子都有些不自禁的發抖。

“這位夫人,怠慢皇室可是大罪,還請你尊稱我一聲閑王妃。”沈清才不理她現在如一隻戰敗母雞一樣的醜態,執意要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

蓮貴妃這時才好似剛與人寒暄完,無意間發現了這裏的異狀,溫柔的聲音驚異道,“這是怎麼了,劉夫人?”

沈清心裏鄙夷這蓮貴妃的姿態,這時候才出來,是看夠戲了吧。還有出口就問對麵那個勞什子劉夫人怎麼了,擺明了是想讓別人想入為主,有個她沈清張狂欺負人的印象。

劉夫人也是個通透的,知道蓮貴妃這般就是站在她這邊了。趕忙收起害怕,抹了把眼淚,大聲哭訴道,“娘娘您要為臣婦做主啊,臣婦好心想要與閑王妃交流禮儀上麵的心得,誰知,誰知王妃她,她竟然說臣婦沒教養。這要是傳出去,臣婦還怎麼活啊!”

沈清嘴角輕微抽動,看著那劉夫人拖著笨重的身子,極盡全力地想要演好一個聲淚俱下的弱者。那畫麵的違和感,怎麼看她都跳戲。

相對於沈清的跳戲,劉夫人的話還是激怒了不少同情弱者的人,一時間議論不絕。

“這閑王妃,成婚前就是個張狂的,這成婚後性子倒更是乖張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吧,因為閑王冒犯先皇後,她的洞房花燭夜也泡湯了,好不容易昨兒閑王放出來了,結果又遇上西蒙的事,她如今成婚幾日還是個雛兒,心裏想必正憋悶著呢。”

“她這是赤裸裸的遷怒啊,果然還是教養不夠啊。”

蓮貴妃聽著身邊的議論那叫一個神清氣爽,沈雲一生孤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有一天也會被人質疑教養吧。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麵子上還是要做出一副溫婉無奈的樣子,小聲地提醒眾人,“各位夫人可要慎言。”

蓮貴妃如此一說,那小聲大聲的議論馬上停止。

沈清斂著眉看著蓮貴妃眉梢處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突然抬頭,眯著雙眼,看著那幾個議論的最歡的婦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凜的笑意,“本王妃先前就說了,南陵與楚將軍府的教養,不是你們這些小小婦人能夠質疑的。這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許是沈清臉上那抹笑太冷,又或者是她說話時那不容忽視的氣勢,被他盯著的那幾位夫人,齊齊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閑王妃給人的感覺怎麼和閑王那麼像,冷厲森然,讓人後怕。難道成了婚氣勢也能雷同?

見那幾位夫人被沈清一句話就給嚇到了,蓮貴妃不樂意了,走過來,親切地拉著沈清的手道,“清兒不必理會她們的胡話,倒是劉夫人那裏,你還是給她道個歉吧,免得劉夫人羞憤。”

溫柔的聲音,親切的笑容,簡直就讓人以為她就是在為沈清好。但是沈清心裏清楚,蓮貴妃這是一句話坐實了她的過錯,不曾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當然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止沈清一個,那目睹全過程的幾位夫人,心裏也是略微震撼。不過大家都是宅鬥高手,馬上也明白了蓮貴妃恐怕與傳說的還是不一樣的。卻沒有一個人打算站出來為沈清說句話,畢竟蓮貴妃的寵愛擺在那裏,閑王府被厭惡也是眾所周知,她們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明哲保身,或者不對沈清再踩上一腳,也算是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