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晏殊睡著,天煞才掏出兩個瓷瓶遞給陳如,“這些不用我交代,你也該知道怎麼用吧。”
陳如點頭收下。
天煞轉身就要走,陳如喊住他問,“那邊可順利?”
問完又在心中感歎自己今日到底是怎麼了,以沈清對他們這些人的看重,隻怕是天煞也隻是比自己晚走了一步,知道的絕對不比他多。
“你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你何時見她認過輸。況且不是還有那個人。”說完也不給陳如再問話的機會,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天煞走後,陳如脫了外衫給柳晏殊蓋上,偷偷看了眼安靜了好久的蒙櫻,心中唏噓。這個女人除了麵對他,其他時候總是那麼理智。
似乎感受到了陳如的視線,蒙櫻挑起嘴角苦笑一聲道,“我可真是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能讓肆意江湖的陳如甘心效力。”她原以為他是隻肆意翱翔天空的雄鷹,孤傲孑然。卻不曾想過,這世間竟真的有能馴服這雄鷹的獵人。
陳如聽他說完,本就迷茫失意的的眼眸,更加黯淡無光。這幾年偶爾見一麵,她總會用一些尖酸的語言來激起他的怒意。偶爾他也會真的被激怒,但大多時候他都會選擇沉默,她的刻薄,總會讓他心酸。
蒙櫻早就習慣了他這般一言不發的樣子,但心裏多少還是會浮出煩躁恨意。於是笑得更尖利,語氣也越發尖酸,“讓我猜猜,你們這麼費心盡力地為龍景堯周旋,言語之間卻隻是稱呼他為那個人。而如今放眼整個北朔,甚至是四國,能為他這般籌謀劃策的,也隻有他那個新婚三日的王妃了。”
“你,別胡猜!”陳如沉聲道。他知她聰慧,卻不曾想幾番言語她就猜了個透。
蒙櫻嗤笑,心裏暗歎,陳如,你這不就是不打自招嗎。往日的你,若我猜錯了,你根本就不會理會。如今你這般急切的否認,讓我情何以堪。
心裏如此想著,突然她就大笑起來,“哈哈哈,陳如,我以為你拒絕我是要與你守的那人雙宿雙棲。竟原來你癡心守護,卻把人守到了別人的床榻。哈哈哈,原來你陳如也是一廂情願,求而不得。哈哈哈……”
陳如不想理會她的瘋話,卻不經意間瞥到原本熟睡的柳晏殊,眉頭微微蹙起,身子細微地顫動著。當即出聲嗬道,“蒙櫻,夠了!”
被陳如突然厲聲嗬斥給嚇到,蒙櫻一時呆愣住。下一刻,兩行清淚卻怎麼也關不住。心口撕裂般的疼,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嘶喊,憑什麼,憑什麼我滿腔真情,卻鬥不過一個根本不把你看在眼裏的女人。
任由眼淚滑落,也再裝不出尖酸刻薄,隔著濕濡的布巾,癡癡地看著陳如的方向,聲音裏是午夜夢回時才有的淒楚,“陳如,你我都是犯賤,明知道相望卻無法相守,卻偏偏還是不想放手。”
陳如癡癡地看著她的眼淚,幾次伸出手想為她把眼淚給擦幹,卻都還是縮了回來。那一滴滴淚珠,仿佛全落進了她的心裏,苦苦的,砸得有些疼。遏製住想要抱她入懷的衝動,眼神掃過屋內三人,他們三個誰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