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麵對院子裏站著的三撥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別告訴我你們隻是剛好碰上。”
“郡主英明!”
“王妃明斷!”
“主子神通!”
三撥聲音各不相同,又同時響起。
沈清抽抽嘴角,瞥了眼雲水院門口若幹個探頭探腦的腦袋,掉頭對跟在後麵表情豐富的錦雪吩咐道,“先把門關了,到處都是蒼蠅,惹人討厭。”
錦雪迷茫錯愕了一下,也看到院外不時探頭進來想要打探的影子,氣鼓鼓地哼了聲,大步走過去,狠狠瞪了眼外麵的人,重重地把門關上。
一道門隔絕了裏麵與外麵,沈清才細細掃視了一圈分地而站的三撥人,緩緩問道,“說吧,你們今日怎麼這麼湊巧,一起來了?”
三撥人彼此看了一眼,倒還是雷鳴先站了出來,笑道,“回王妃的話,屬下是奉王爺之命,為王妃送大婚的嫁衣來的。”
沈清聞言,喜上眉梢,為嫁衣的事差點愁死她了,現在也算是迎刃而解了。
開口正要說話,那撥南陵太子的人裏,一個頭兒模樣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來,“這趕巧了,我等也是奉太子殿下之命,來為郡主您送嫁衣的。”
聞言,沈清眉頭微挑,這還不止一件了,嫁衣也能多多益善嗎?
看著另一撥人似是而非的表情,她突然有種預感,她接下來會遇到更大的難題。
果然也不負她所望,那剩下的第三波人裏,一個身材妖嬈,濃妝豔抹,一身風霜似隱若現的女人抖了抖手裏的絲帕,掩嘴輕笑一聲道,“屬下也是專程趕來為主子送嫁衣的呢。”
沈清聽後眉頭緊蹙,她就知道。之前沒嫁衣要愁,現在有了嫁衣會更愁。以她對太子表哥的了解,以及自己手下人的品性,再加上龍景堯的一番好意,這穿誰的,絕對是個頭疼的問題。
果然三撥人也好似沒看到她緊皺的眉頭,沈羿手下的鐵算盤陳掌櫃,摸了摸山羊胡子,向前一步打開箱子,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太子殿下特意為郡主重金尋來錦繡聖衣,好讓郡主能在大婚之日大放異彩。太子殿下還說很是期待郡主您穿上它豔驚四座,氣死燕都城裏虛偽的名門淑女。”
沈清微微扯開嘴角,這話還真像表哥的風格。
陳掌櫃這邊說完,方才那女人又走出來,窈窕風情地打開她身前的箱子,再次掩嘴輕笑一聲後,手裏的帕子往前一抖,“屬下等曆經周折,倒也是不負主子,終於尋到了當年北朔傳奇的太乙公主出家前,藏起來的那件驚世駭俗的蜀繡霞帔。屬下等相信,主子若是能穿上這件傳說中美豔不可方物的嫁衣大婚,定能譜寫另一段傳奇佳話。”
沈清嘴角再次抽抽,太乙公主的霞帔也讓他們給找著了,還真是盛情難卻啊!
雷鳴見莫名出來獻嫁衣的兩撥人,拿出的都是些傳聞中了不得的嫁衣,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麼,要是王妃認為王爺沒花心思可就不好了。也往前邁了一小步,打開他帶來的箱子道“王爺給王妃送來的是雲裳彩衣,是兩日前王爺搶,恩,尋來的。”
雲裳彩衣啊,又是一件了不得的傳說中的嫁衣,相傳是一位頂級富商的繡娘妻子,尋來天下各種珍奇繡線,繡成的一件神奇嫁衣,分明是大紅的嫁衣,偏偏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五彩流光。據說那嫁衣本是那繡娘要繡給將來女兒的禮物,結果兩人一連六胎全是兒子,那富商與妻子最後隻得放棄生女兒。後又迫於隻有一件嫁衣沒法分與六個兒子,便高價賣於一位神秘買家,從此這嫁衣便難尋蹤跡。
沈清看著那箱子裏炫彩奪目的無色流光,眉頭擰得更深,嘴角已抽無可抽。這心意,貌似也無從拒絕。
“這雲裳彩衣妙是妙,可好像誠意不足啊!”陳掌櫃,看了眼沈清身後盯著那彩衣眼睛發直的錦雪,摸摸山羊胡子,又轉頭看著雷鳴直搖頭。
“老先生這話說的不對了,我家王爺對王妃的誠意可是十足的。”雷鳴不幹了,馬上反駁。
“作為郡主未來的夫家,要是真疼愛我們郡主,那嫁衣必定是實現就準備好了,而不是臨時去‘尋’了。”陳掌櫃依舊是摸著胡子,特意咬重了尋這個字。
“的確是欠缺了些誠意,不過先生您確定那南陵聖廟裏供奉的聖衣真的適合大婚用嗎?”雷鳴一臉鐵色的時候,之前那女子又站出來插話道。
陳掌櫃聞言臉上微僵,胡子氣的一抖一抖的,半天才說出一句,“哼,也好過你那件太乙公主的蜀繡霞帔,不祥之物!”
那女子聞後嬌軀氣的直發抖,那老頭子竟然說他們辛苦找來的是不祥之物。
正欲發作,沈清清麗的聲音突然喝到,“都給我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