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將彙合
寵書宣言
作者:王罕曆(大陸)
許舜英是我來廣西師大出版社簽下的第一位作者。
三年多前的一個午後,我致電告知她現在從事出版行業,而第一時間想推薦給大陸讀者的,就是她的作品。
那時候,在《明日風尚》,許舜英是特約撰稿,陸智昌是藝術總監,這是他們的“首度合作”。兩位素未謀麵,卻都對對方讚賞有加。許舜英是非常愛書之人,她覺得陸智昌對“閱讀的設計”是優雅而恰如其分的,而心裏早有想法,如果要在大陸出版作品,一定要拜托陸老師來操刀設計。
於是,2009年底,我們赴滬與許舜英交流編輯出版規劃;2010年4月,許舜英來京與陸智昌首次碰麵,編輯方案基本確定,該項目進入了實際操作的階段。
四月份的會麵至今記憶猶新,北京的四月天飛沙走石,“無煙不歡”的我們卻沒事兒人般坐在世貿天階的室外咖啡座邊抽邊聊。在我的職業生涯裏,確實很少有作者為了自己的書與設計師那麼坐下來麵對麵談自己,而對於陸智昌來講,他也不亦樂乎,畢竟他知道,要用書的設計來傳達理念及態度,這樣的談話不可多得。最後許舜英就交代了一句:“那這兩本書就拜托陸老師和出版社了,我完全沒有時間的顧慮,相信你們做成什麼樣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專業的考量。”這樣的信任和托付,讓我們對這兩本書倍加用心。
最早定下的是兩本書的開本。這兩本書出版相隔將近十年,在內容上其實無大聯係,但既然確定兩本同時推出,就必須考慮並想象它們擺在一起時的麵貌:既要相映成趣,又能有各自存在的理由。既然無法在開本上實現一致,那幹脆,一本放大,大到儀式感;一本縮小,小到能裝進口袋。
開本確定後,陸老師和我開始討論用紙。我們的共識是不能太白,甚至要比米白再黃一些,含紙漿成分要夠高,手感要柔和,書要很趁手好翻,讓它有點“女性”特質,於是我們選定了芬蘭的輕質塗層紙。接著,問題來了,由於兩書都是非常規開本(《大量流出》[185*250],《我不是一本型錄》[115*165]),代理芬蘭進口紙的香港紙行沒有現貨,需要預定生產,工期加運輸在三個月左右,我們就根據開本定製了合開的特殊規格的紙張,並等待從海外走海運抵達,所以,內文用紙的問題算是解決,可以暫時將精力集中到版式與封麵的設計及工藝上。
在新世紀初有一段時間的版式設計非常“特別”,圖文混排、字體混排、橫豎版混排……繁體版《大量流出》就是這種狀態,它確實呈現了文字的裝置化,一種紛繁並置的躁動、奢華和現象感,當初《大量流出》的話題性,很多也來自它的設計。但十年後的許舜英作品,仍然應該是這樣的麼?從她希望陸智昌操刀設計開始,我想她就有了不一樣的考量。對於簡體版的《大量流出》,對於十年後的許舜英,陸智昌給出了不一樣的方案。按照他的說法:這本書要在繁體版的程度上做減法,拋棄一切影響閱讀的因素,並做出永遠不過時的樣貌。
而《我不是一本型錄》也一樣,繁體版是基於PPAPER雜誌的再設計,但既然從雜誌結集變為書,是否應該更突出書的特質呢?於是,我們將原先每個章節中的精彩語錄和篇章頁都提到書的前麵,做成了一個近乎“導讀”的版塊。讀者翻開這本書時,可以先根據前麵彩色的導讀版塊進入閱讀狀態,甚至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和興趣點選擇跳讀。這也同這本書做成小開本口袋本不無關係,這樣無論讀者在公共交通上、等人時、坐咖啡館時,都可以隨手拿出來,即興翻閱感興趣的段落。
當然,這隻是整體調性的把握和確定,由於從內文的用料開始,這兩本書的成本就比普通書高出好多,所以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在版式上做精打細算的設計、調整,以期能更精確地控製印刷成本,又不影響整體的呈現。大致的原則是,可以避免四色或專色印刷的地方盡量避免,於是前前後後,我們調整過不下五次版式,包括字體、字色、圖片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