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樹?”吉雅看了一眼。
“光禿禿的啥也沒有啊?”
吉雅嘴裏叨叨著,跟著令彤上了二樓,燕子為令彤解下鬥篷掛起來。
“令彤,其實,大方丈什麼也沒是吧?”她終於恍然大悟道。
令彤忍著笑點頭。
“對,什麼也沒,吉雅就當什麼也沒問,他也不曾回答就好了”
“嗯!對對對……”吉雅滿意的走了。
簡單休息了片刻,令彤換上深棗紅色的棉裙子,頭上的飾物也都除下,隻用個簡單的象牙梳篦將髻插緊,每人都戴了細心縫製的口罩,遮得整個臉隻剩下兩隻大大的眼睛;
吉雅拿了口罩,剛戴上便搖頭道:“這就看不出誰是誰了啊!”
然後頑皮的眨眼睛,故意細聲細氣道:“我是郭令彤!……我是燕子……猜猜我是誰?”對於鼠疫的可怕,看來她完全沒概念,令彤想了想,除下口罩拉過她的手到一旁。
“吉雅,我要非常認真的告訴一件事!”
“什麼?”吉雅故意向口罩裏吹氣,吹的水霧透出來,自覺十分有趣。
“這個鼠疫是非常厲害的病,十個人裏麵大約隻有三四個能活下來!而且非常容易感染,所以,病人的東西最好不要碰,也不要離的很近,口罩隻有回了禪房才可以拿下來,正反麵切記不可弄錯!……”
“知道了知道了……”她拚命點頭,令彤這才帶著燕子、吉雅和太醫等三十餘人向後院走去。
一進後院頓見愁雲慘霧,人間煉獄!
十幾個爐灶正用砂鍋燉著草藥,水氣升騰、白煙嫋嫋、藥氣熏人。幾個僧人來回看護著防止過沸撲水。
院裏搭著三排大棚,木頭支架上蓋著油氈,壓著木條。
現在是白,棉門簾開著一半,向裏一望,大通鋪上躺著一溜人,都是男子。
呻吟呼喊聲不絕於耳!還有嘔吐的,大聲喘氣的,抓著衣襟哭喊家人名字的,也有咒罵命運不濟的,令彤雖然有心裏準備,還是感到深深的震驚!
吉雅更是傻了!她自在雪原上長大,身強體健很少生病的,又是個嬌貴公主,哪裏見過這麼多重症病人的掙紮?
“好可憐!他們都會死嗎?”幸虧她帶著口罩聲音也不大,令彤看她一眼搖頭,她忙緊緊閉上嘴。
一轉頭正見兩個僧口蒙灰色布罩,從鍾樓的院子裏抬了一個剛剛咽氣的人過來。
正好座弟子也是寺監法照走進來視察,見了便低頭合掌道:“阿彌陀佛,早登極樂吧……”
“請問師父,為何院中搭了這許多大棚?”
“禪房早已住不下了,因而男子都睡在大棚裏,女子都在禪房裏……
娘娘最好不要進病房!至多讓宮人幫著準備砂鍋,草藥或粥飯吧,這次的鼠疫十分凶險,前幾日抬病人的僧也病倒了兩個!
……娘娘還是回禪房歇息去吧!”
令彤一看自己帶來的人幾乎將窄窄的過道給堵塞了,忙命人先退出去。
幾名太醫已經幫著去看病了,令彤將燕子收著的藥方遞給法照。
“師父,這個方子吃好過患此病的人,不妨照著給病人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