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感覺自己被忽視的邵誌遠有些不滿地看著萬俟君,他已經認準了藍小路就是他的女兒,而對萬俟君擋著自己與女兒交流的行為感到深深的不滿。
萬俟君沒有忽略掉某人猶如x射線般的目光,轉頭示意不遠處的護士出去,而後才看向邵誌遠,“坐下吧,把事情說清楚。”
邵誌遠想要反駁,但下一秒見萬俟君拉著藍小路走到一邊坐下,他便也沒趣的閉上了嘴。
藍小路的眼角瞥見男人還在流血的手背,叫住了就要出去的護士,“麻煩你給他處理一下手背的傷口吧。”
邵誌遠下床是自己扯掉了針頭,粗魯的動作加上不正確的姿勢,讓手麵上的針孔看起來有些糟糕。
不過好在針頭沒有斷在裏麵,護士給他清洗掉血汙,做好止血措施後,便沒什麼大礙了。
藍小路的好心在邵誌遠的眼中,卻和關心無異,高興的他乖乖地讓護士包紮處理,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的藍小路看。
這麼多年未見,她都已經長這麼大了,看著亭亭玉立,健健康康的藍小路,邵誌遠是既心酸又高興。
他沒有想到時隔二十二年,他還可以見到她。
被男人盯的實在不自在,藍小路眸色複雜地看向他。
猶豫了片刻,她才語速緩緩道:“我是藍小路,譚英蓮是我的母親。”
邵誌遠的眼中亮了起來,他就說他是不會認錯人的。不過從藍小路口中聽到譚英蓮三個字,他的心髒忍不住開始抽痛,就像被人拿著刀子在戳刺。
藍小路沒有探究他的神色,而是繼續對他道:“她從沒對我提過她的丈夫,我的父親。但是我知道我的父親並不是黑發黑眸的東方人。你說她是你的妻子,你們兩個會生出有著銀藍色眼睛的我嗎?”
這一點不容她不懷疑。
邵誌遠聽了藍小路的話,完全愣住了,一時間臉色變幻個不停,黑了又白,白了又青。
是了,他怎麼望了,這孩子當年被帶走才三歲,時間一久便不再能記得他這個養父。
而譚英蓮那個女人自知自己的作為不能讓女兒知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邵誌遠從藍小路的生命裏徹底抹去。
這一刻望著藍小路充滿不解和懷疑的目光,邵誌遠心中生出無限悲涼。
他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孽,才會讓他遇上一個有著魔鬼心腸譚英蓮?
當年他自認全心全意地愛她和她的孩子,可是到頭來她給他卻是致命的背叛,弄的他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甚至還背負巨額負債。
而這個當年視如己出的孩子,如今也完全不記得有他這個養父的存在,嗬嗬,這是老天對他識人不清的懲罰嗎?
隻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望著男人那充滿了悲傷痛苦的眼神,藍小路的心也跟著緊緊的揪起,很難受,這種沉重感壓的她難以喘息。
眼前之人所說的,完全顛覆了她對自己生父的猜測設想,藍小路理智上想要解出困惑疑點,但麵對男人哀傷無措的模樣,她心裏的想法也變得動搖起來。
抬了抬手,她想安慰一下他,但微張的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正當藍小路為難之際,萬俟君的出聲,打破了病房中的沉寂。
看了一眼沉浸在譚英蓮陰霾裏的邵誌遠,萬俟君沒有催促,而是轉眸,替他回答了藍小路的疑惑。
“你問他如果是你父親,如何能和譚英蓮生下有著銀藍色眼睛的你。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釋。”
藍小路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的臉,等待著萬俟君繼續說下去。
萬俟君握起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語氣放軟,“一會兒不管你聽到什麼,答應我,一定要保持冷靜。”
聽了萬俟君的話,藍小路的心忍不住開始打起鼓來,不好的預感愈漸擴大,讓她很難平靜下來。
不過在萬俟君溫柔的注視下,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你說吧,不管我聽到了什麼,我向你保證,會冷靜對待的。”
她對萬俟君可以無條件信任,所以願意為了他努力。
萬俟君感到無限欣慰,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替她理了理耳際的發絲,才接著剛剛的話題繼續往下。
“他和你並無血緣關係,而是你的養父,這就是你不像他的原因。”
簡單的一句話,聽在藍小路的耳中卻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你,你說什麼?”怔愣了好一會兒,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這個世界難道玄幻了嗎,她怎麼不知道她除了親生父親,竟然還有一個養父?
萬俟君的解釋,太過突兀,藍小路有些難以想象。
自己有個養父這件事,她從來沒聽自己那位母親提起過,所以打死藍小路也想不到突然自己還有一位養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