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打斷了藍小路和萬俟君之間的冷凝氣氛,藍小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再被萬俟君這樣盯著,她就要頂不住那殺人的目光了。
忽然,她的身子一僵。
想到另一邊不知怎樣的方愉悅,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起來。
“快,快去久愉悅,她有危險,她還在那些人的手中。”
萬俟君眉宇間的青筋不可抑製的跳了跳,銳利的眸子狠狠的射向她,“所以,你為了她,就跑到這裏準備跳江?”
藍小路微微一怔,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不想跳江,但更不想連累自己的好友。
萬俟君說的不對,她卻無法反駁。
冷風從臉上身上吹過,看著萬俟君山雨欲來的眼睛,她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不,你說的不對,雖然這麼做,我是不想她被牽累。但如果不這樣做,她就會因我受到傷害。我盡力拖延時間,因為我在賭,賭你會接到消息,賭你會趕過來。”
揚起小臉,她銀藍色的眼睛,直直的對視著他那幽深的眸子。
勾起沒有血色的唇瓣,她輕輕笑了,“你看,我賭對了,你來了。”
那輕輕的一笑如雲銷雨霽後的明麗天空,也像是寒冬解封後的一縷春風,帶著濃濃的希望,就這樣撞進了萬俟君的心裏。
眼底的焦躁冰寒在此時已經繃不住了,周圍的低氣壓消散了稍許,不過萬俟君心底的怒火依然全盛未消。
高冷的臉上是如初見時的冷酷,萬俟君緩緩的伸出手,對著還掛在危險邊緣的藍小路,冷沉道:“還不下來。”
“愉悅她……”
“下來,她的死活輪不到你擔心。”
萬俟君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尤其是在看到她拿自己的命冒險的時候,他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早已就不存在了。
因為擔心的別人的死活,自己便蠢的送上門任人威脅,對於藍小路的做法,萬俟君大為光火。
藍小路默默閉上了嘴巴,眼角的餘光瞥見正在對她做口語的阿四。
等看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藍小路的心這才完全放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此時的她,正跨在坐在護欄的欄杆上,知道已經有人去救方愉悅,她再沒有了顧慮,自然也不用再不要命的往橋下跳了。
看了一眼萬俟君伸出的右手,藍小路討好的對冷著臉的男人笑了笑。
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入他的掌心,打算借著他的力道,從上麵下來。
但不等萬俟君收攏手掌,藍小路抬起眼看向他的一刹那,帶著一絲輕笑的眸子,驟然縮緊。
“小心。”
身體快過大腦,藍小路右手猛地推開眼前的萬俟君,那顆從萬俟君背後飛來的子彈,險險的穿過萬俟君胸前的空氣。
由於慣性,藍小路在推開萬俟君的同時,卻也將自己推了出去。
身子不穩,竟直直的背對著身後的江水,仰麵倒下去。
那顆子彈避開了萬俟君,卻緊緊的擦著她的左肩飛了出去。
藍小路重心失衡,恐慌的想要抓住護欄,卻被肩膀的劇痛,擾亂了神經。
眼前一黑,她的頭朝下,成為了江麵上的自由落體。
這一變故發生的太快,萬俟君被推開,下一秒卻看著向後栽去的藍小路,頓時目眥欲裂。
他猛地撲過去,伸手去抓。最後卻僅是碰觸到了藍小路的指尖。
“藍小路——”
眼睜睜的看著藍小路仰麵朝下,就要墜入冰冷黑暗的江水中,萬俟君額頭青筋暴現。
經過的路人不清楚原因,在看到掉下去的藍小路,紛紛驚呼,有人跳江了。
沒有猶豫,萬俟君迅速扯開礙事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修長筆直的腿跨過欄杆。
阿四大驚失色,一把拉住萬俟君,阻止他的動作,“君少,我下去,我們下去,您可千萬不要衝動。”
在他說話間,他的人已經到了近前。
藍小路落水帶起一片水花,萬俟君漆黑的眸子中帶著令人心驚血紅,他冷酷的聲音響起在夜晚的空氣中,猶如死神降臨。
“放開,叫船接應。耽誤了時間,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冷酷的說完,萬俟君甩開阿四的手,縱身跳入橋下冰冷的江水中。
阿四心裏打顫,對幾個手下,“還愣著做什麼,你們四個下去救人。”
四個下屬,動作迅速,緊跟著萬俟君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