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禹……”

藍小路喊了一聲,客廳裏黑漆漆的,而最裏間的臥房卻有微弱的燈光從門縫裏透出來。

“嗯……還要,輕一點……”

她剛靠近了兩步,女人嬌嗔的聲音如一道驚雷炸在了她耳邊!

怎麼回事?

藍小路整個人都懵圈了,頓在門外好一會兒,約莫能看見房裏的床上有人在上下起伏。

“齊禹,這裏,別……”女人似哭似啼的聲音不間斷,聽著聽著,眼淚就迷蒙了眼。

鬼使神差的,她拖遝著步子挪移到門口,眼前的畫麵如同攝像機的變焦般不斷地清晰起來。

那張1.8米的床上,赤身交織著的男女正歡度春光,最可怕的是那兩張熟悉的臉,她最愛的男人和最親近的閨蜜!

原來,他不接電話是因為和安然在一起……

怎麼辦?

她沒想到撞見的會是這麼一副不堪入目的場景,扶著門框的手深深的掐進門縫裏,恨不得捏碎……

“嘎吱……”

突然,門扉被風吹動,清脆的聲音與此刻的熱火格格不入。

安然有意無意的往門口瞟來,藍小路來不及躲,視線條然碰撞在了一起。

“啊!”安然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拉著一旁的被子掩住白花花的身子。

蘇喬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站在門口早已淚流滿麵的藍小路,一時,氣氛尷尬極了,滿室的旖旎煙消雲散。

“小路。”良久,蘇喬禹喉結滑動,生澀的喊出她的名字,姿勢卻依舊是架著安然的腿跪在床上。

藍小路張了張嘴,淚水趁機滑進了嘴裏,味蕾上苦澀發緊。

該說什麼?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要逃走,腳下卻如生了根一般,移不動半分。

“小路,你不該來的。”安然顯然平靜了許多,眼神裏多了絲強勢,一把摟住了蘇喬禹的脖子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對著她炫耀,“你既然已經看到了,那我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如你所見,我和喬禹在一起了,半年前開始的。”

半年前!

心,本來就被紮了一劍,安然還不忘絞上一番!

好痛,好痛!

藍小路扶著門框,像是要缺氧,站都有些站不穩。

蘇喬禹的眼眸裏有愧疚浮動,撇開其他不說,藍小路對他,還當真是掏心掏肺。

“親愛的,該是你說分手的時候了!”安然送上一個香吻,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男人頓了頓,看了看身下的妖嬈女人,又看了看狼狽不已的藍小路,深吸一口氣做出了選擇,“小路,對不起,事實就是這樣,我看……”

“我知道了。”不等他說完,藍小路打斷了他的話,忍不住蹲下身,捂著臉,壓抑地哭出了聲。

為什麼是安然,為什麼!

她可是自己高中時期到現在唯一的一個朋友,無話不說無話不談,這難道不是一場噩夢?

“知道了還不走,還賴在這裏幹什麼?”安然看著她哭,氣不打一處來,“要哭就滾出去哭,這裏已經不是你男朋友的家了!”

是呀,她已經沒有資格留在這裏了。

藍小路吸了吸鼻子,倔強起身,一雙紅彤彤的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對奸夫淫婦。

“安然,我們好歹是朋友,你和喬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她憑什麼走?明明是安然做了小三不是嗎?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啊?也不看看自己的品味!哼!喬禹帶你出去都覺得丟人現眼!”安然蔑視她一眼,那牛仔褲T恤裝扮滿身泥土,蓬頭垢麵長發淩亂和下地的婦女有什麼區別。

蠶絲被滑落,露出了她妖嬈的身段兒來,精致的妝容配合著如絲媚眼,足以絞殺任何男人。

藍小路一怔,沒想到安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和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溫婉的女人實在相差甚遠。

她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蘇喬禹,這個讓她愛得卑微到塵埃裏去的男人,竟然連背叛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小路,這也不能全怪我。”蘇喬禹緊皺著眉頭,“女人就是男人的門麵,你不懂得打扮也不讓我碰,還不讓我找別的女人啊?安然確實比較適合我……”

嗬……

到頭來,她倒是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是誰在他感冒的時候冒著傾盆大雨來送藥,是誰在他說沒錢交房租的時候寧願每天吃著方便麵給了他三千塊,又是誰每個月發工資後不是想著給自己添什麼而是琢磨著送他什麼禮物!

到頭來,她對他的萬般好,他都視而不見!

“你也聽到了,回鄉下好好種地去,別在這丟人現眼!”安然冷笑起來,對她而言,藍小路早就不是朋友,而是愛情路上的絆腳石眼中釘。

“哈哈……”藍小路忽然笑開來,苦澀如凋謝的花蕊。

她是有多眼瞎才能被這對狗男女蒙蔽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