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敷衍地回應著,減輕了手上的力道。
邱茗川一拐一拐地來到徐品匆身邊,聲音裏帶著些擔憂:“品匆,你怎麼樣?都怪我…你每次為了保護我…都要受傷……”
徐品匆瀟灑一揮手道:“這點傷算什麼?難道看到我的死黨摔倒了,我能無動於衷嗎?你等下不是還要去教導處嗎?先走吧,不用等我了。”隨著他身體的大幅度動作,剛才好不容易塗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來,我連忙往上加藥,順便叮囑道:“你別亂動啦,乖乖待著行不?”
徐品匆聽到我的話後,終於安靜了下來。邱茗川又陪著站了好一陣子,直到教導主任親自來找他了,他才不放心地看了徐品匆好幾眼,又叮囑了我幾句,然後戀戀不舍地走出去了。
大門一關,保健室裏又剩下了我和徐品匆兩個人。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耐心地貼上了紗布,總算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我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但可能是因為蹲了太久,我一時有些頭暈目眩,身子一晃也沒站住,徐品匆反應敏捷,本想一把支撐住我,卻因為身體沒保持好平衡而與我雙雙倒在床上。
就這樣,我的雙手抵在徐品匆的胸膛上,身體的姿勢就像是騎在他身上一般。當我們四目相對時,空氣頓時冷卻了。
“你準備這樣壓著我多久?”徐品匆見我絲毫沒有想移動的趨勢,一臉壞笑地開了口。
“我……”我終於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正撲在徐品匆的身上,連忙起身跳到一邊,輕聲輕語道:“抱歉…我沒站穩……”徐品匆慢慢起身,隨即揉了揉頭發道:“是啊,你那麼重,就像隻……”他的目光對上我利馬拉下的臉,連忙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是啊,我就是隻熊。你滿意了吧?開心了吧?真不明白你整天對著我反反複複的態度究竟是為什麼?”我一邊抱怨著,一邊背對著徐品匆整理著紗布。突然,我感到一股力量將我往後一拉,下一秒鍾,我已經坐在徐品匆的前麵,剛想掙紮,卻被他從背後一把環住道:“我困了,想睡一會,你不準動。”
你這樣抱著我占我便宜,我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動啊?想到這裏,我連忙掙紮起來:“你要睡覺就去躺床上啊,你這樣坐著多不舒服……”徐品匆牢牢固定著我的身體,順便把那隻濕漉漉的頭靠在我的背上,語氣裏顯得非常愜意:“你身上那麼多肉,明顯靠著你比較舒服嘛。”
您真是見縫插針地在嘲諷我啊!我是抱枕嗎?我是肉墊嗎?我是您的奴隸嗎?
我百般無奈地歎息著,想到他之前說的那番令我產生錯覺的表白,我終於明白了他隻是想找個傭人罷了。他真正會花心思去追求的,永遠是那些美麗動人又穿著涼快的辣妹,而我這樣一身正氣的少女,卻被他當成了下人一般使喚。
蒼天啊!我究竟是為什麼會被徐品匆欺負成這樣啊?就因為我心裏對他有愧疚,就因為我在乎他,想和他做朋友,就因為他昨天晚上還對我深情款款地表了白,又在聽到我對邱茗川說出那番話之後擺出那一臉受傷的神情,於是我就該受這些嗎?
我欲哭無淚,心中又壓著一口氣,實在忍不住,終於試探著開口道:“徐品匆,昨晚你在保健室裏對我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的,對吧?”
等了許久,徐品匆還是沒有回答我,當我試圖轉過頭去時,卻聽到一陣鼾聲傳來。他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中舒適地睡著了,真是歎為觀止啊!
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隻能任由著他去會周公。充滿曖昧色調的保健室裏,我們倆又再度待在了一起,顯得那麼怪異,又那麼和諧。
夕陽西下,奴隸與奴隸主的關係,一覽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