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汗密(2 / 2)

看來老天還是很眷顧我的。我也記不清幾點了,反正是在我已經感覺到自己快絕望的時候,前麵有人來接我了。那種無依無靠,卻突然見到親人的感覺,語言無法形容啊。我當時真的感覺到,救星來了,我不用在這螞蝗叢生的地方過夜了。來的是向導多吉,我估計我當時的狀態在多吉眼中,和一口麻袋差不多了。多吉沒有多說什麼,先讓我喝了一口他們家自己泡的藥酒。然後扶著我往前走。

一口酒下肚,一把火就從胃裏燒起來了。感覺四肢也有力了,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也許是精神毒品吧,看到有人接我,身體都給力了好多。差不多九點多的時候,到達了這段路的休息點—汗密。

我們住在曾眼鏡的客棧。大家都圍在一起,烤火的烤火,休息的休息。當我進客棧門的那一刻,大家都注視著我,我心裏莫名奇妙地被撩撥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自己拖大家後腿了,雖然大家都沒說什麼。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四麵漏風,就像一副破口袋。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候我才發現,扭傷的腳腕上爬了七八條螞蝗,一個個吸得飽飽的,紫黑的身體漲的滾圓。我知道那裏麵全都是我的血。我看著那七八條螞蝗,隻是看著,都忘了動。多吉看我傻愣著,從廚房拿了一些鹽,灑在螞蝗身上。看起來滾圓的“小殺手”立刻就蔫了,一個個接連不斷從我腳腕上掉下來,而且從身體裏不斷往出滲水。幾秒鍾的時間,就像化掉一樣,變成一灘鼻涕狀的東西。看來防螞蝗,還是鹽有效果。

大家招呼我坐下,還有熱好的飯。我吃完飯,坐在火堆旁烤著火。腳腕從冰冷的狀態下解脫出來,讓我知道,這隻腳還是我的。也有不好的,腳腕越來越疼了。劉哥問我狀態怎麼樣,我說:現在還是疼,今晚做些措施,如果明天好了的話,我就和你們一起走;如果還是好不了,你們就先走,我等下麵一個隊伍一起出去。其實說這樣的話,隻是在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知道我的腳明天絕對好不了,我不想再拖累大家。第二天的路就是這樣,接下來的路肯定會更難走。帶著病號上路,沒人可以全程照顧你。

腳上被螞蝗咬過的傷口還在流血,撒了一些鹽,愈發疼痛。我用繃帶把腳腕緊緊纏起來,感覺疼痛有些減輕。我沒心情聽隊伍裏的人和眼鏡神侃,雖然在神侃中,曾眼鏡講的故事居多,有些很新奇,也很刺激,我卻隻想著自己的事情。躺在床上,雙目無神望著頂棚,心裏想,明天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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