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嫁(2 / 3)

此生,怕是不複再見了。

我掙開南宮逸的手,跪下磕了三個頭。原諒女兒,以後不能再在父母麵前盡孝道了。?  父皇把我扶起,抱了我一下,拍著我的後背,“去吧。”

南宮逸走了過來,牽著我的手帶著我走出了大殿。他的手好大,也很溫暖,和顧憶的手一樣,也一樣能感覺到一種安全感,可我也知道,感覺終究隻是感覺,不會成為真的。?  南宮逸把我扶上馬車,送親隊伍便啟程了。

可直到出了闔閭門,我都沒有掀開車簾再看一眼那皇宮,那個我長大的地方。在我心中,我從未離開過。?  送親的是金家的兩兄弟。我想,在到達兩國分界地前,恐怕是日日都能見得著金銘了,以免會惹是非,一路上還是能避則避吧。?  傍晚時分,我們已經離京城很遠了。今日便在驛站歇下了。

到了驛站,我卸下了沉重的鳳冠和嫁衣,換上了輕便的衣服。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到達玥國皇宮,皆可以從簡了。?  吃完晚飯後,我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出了自己的房間,拿了壺酒,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望著天空,就像以前在書院一樣,和顧憶坐在山頂看星星。?  “阿憶,你說天上有幾顆星星啊。”?  “你說有幾顆就幾顆。”?  “嗯…我數不清嘛,所以要你數啊!”?  “那好啊,其實我隻要問一個人就知道了,隻是你要讓他回答我。”?  “誰啊?”?  “天啊。”?  ……?  三年前,我陪皇姐出宮去寺廟上香。那是我第二次出宮,為彌補第一次的遺憾。我對皇姐死纏爛打,最終拗不過我的她同意讓我晚一些回宮,於是我便得償所願,看了一回夜景。?  可沒想到,從那以後,我再也沉不下性子,宮裏的一切也都看不習慣日日想著出宮。而自己好動的本性也慢慢顯露了出來。

一不做二不休,我便壯大了膽子去向父皇、母後請隨時出宮的特權。當時,他們倆都被我的話給說愣了,我覺得他們定是不同意了,便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沒想到如此他們便妥協了。

他們請來一位易容師,給了我定製了一張人皮麵具,囑咐我出宮後切不可以真麵目示人,並找了丞相作依托。

丞相有一個小女兒名喚金夏,從小就在豫州老家長大,也沒有回過京,我便頂替了她的身份,隻不過給名字多加了一個字,喚為金夏恬。這樣便無人會知道公主時常不在宮裏了。?  我在丞相府小住的時候,就連丞相府的仆人都被我唬了過去,因為沒人知道他們小姐的模樣。?  就這樣,我隔三差五就獨自出宮,不帶任何隨從,有時母後實在擔心,也會派暗衛跟著我,可大多時候我會讓沐兒引開他們,漸漸的母後也不再派人了。

之後我玩遍了京城所有地方,也因此遇上了好多事情,可由於沒有武功,愛管閑事,愛打抱不平的我,隻能看著一些人被欺負,幫不上任何一點忙。

於是我便做了個決定,要去拜師學武。當我向父皇,母後說出這個想法時,他們便幫我找了宮中武藝高強之人。可是,宮裏的那些人,誰敢真正的教我,就怕我碰著了,磕著了,摔著了。?  之後,功夫毫無進展的我就在宮外尋起了高人,而在出宮一段時間後,我常著男裝出宮,因為男的幹事情可以比女的少一些束縛,反正父皇母後也隻是不許我以真麵目出去。?  可幾個月過去了,我也沒有找到所謂的高人。直到有一日,我坐在茶樓喝茶,見樓下有一群書生圍在一起好像在討論些什麼。愛湊熱鬧的我怎會放棄這種場合,便立馬跑了下去,加入了他們。

原來他們是想拜一個叫林子的人為師。那個林子雨,算是個隱士高人,聽說他教出的徒弟皆考上了進士,大多都已入了官場。

我不禁冷笑了一聲,從國子監出來的也都如此啊,有何稀奇,當然這些人中除了我。

本想回茶樓繼續喝茶了,卻又聽到他們講到,他武藝高強,就連當今武狀元也是他的弟子。又頗懂用兵之道,是個奇人,隻是他每次隻收十個弟子。?  聽得我是越來越有興趣去拜訪一下那位叫林子雨的高人。可既然是隱士,為什麼又要出來收弟子呢??  我便脫口問道:“既然是隱士,為什麼還要收弟子啊。”?  此話一出,一雙雙眼睛就直刷刷的盯著我瞧,見我並不是想針對他們心中的高人,才回答到“這位兄台怕是不知道,這位先生收徒弟是為了將收徒弟收來的錢全救濟窮人了。而且聽說這次是他最後一次收徒了。”?  收個徒弟還要收錢,這麼市儈,這種人怎可能會是隱士。?  我不屑的說道:“他多半是個騙錢的。你們竟如此相信他,他是隻收富家子弟的吧,窮人家的孩子學費可是交不起的。”?  此話一出,這回,他們可是真不放過我了,“不知道實情就不要輕易詆毀他人,他是讓徒弟盡自己所能隨便交的。窮人家的孩子雖沒多少錢,可在他那兒學了幾年之後出來,皆是體察民間疾苦的好官,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如此說來,他可真能算得上是個君子了。我懷著對他的崇敬之意,想去拜見一下他。在打聽到他住在何處後,便立馬動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