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動身(2 / 2)

陳休阿大喝了水,逆著餘水繼續前行。餘水從潼山而來,穿過紅葉穀到潼山,再一路南下,經過潼山,經過峪口,經過冀曲,流經太上湖,再從海門向東,經過蓬明再到信陵,最後東流入海。東南地勢低窪,餘水就這樣從高向低一路流去,卷帶這秋風吹落的各色落葉離開故土,最後在他處化為泥土。

信陵城依舊忙碌,不過巡城的官兵已經多了三四倍。

一隻信鴿從城外穿過西城諸多雜巷,落在賭坊的窗台上。

胡貓兒打開信,看罷一笑。

“鈴棺續命,昆吾公子就是陳銘。”

“既然確認了衛國那些不是韋無妄的人,你也該放心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窗外一個黑影過來,黑袍虎麵人摘下麵具,是燕子追。

“現在不行,還要等一等,陳休去了潼山。”胡貓兒笑道。

“你是要確認最後一片玉簡是不是在箜西手中?”燕子追道。

胡貓兒點頭。他明白真正可怕不是韋無妄,而是那個殺不死的箜西。

定遠侯府

芸珠郡主坐在堂上,蘇令跪在其下。

蘇令因為鎮壓叛亂‘失利’已被削除兵權,撤回信陵。蘇令兵敗,是因為蘇令知道,他們所謂的叛亂,還有另一個詞叫做‘起義’。蘇令不是不懂,可他是顯的將軍,是定遠侯的兒子,所以他不得不聽從命令。可他也知道那些是災民,而非亂民。民因災而亂,顯不思救濟反而鎮壓,他們搶奪的無非是一口救命的糧食。蘇令知道,所以才不聽調令。

而如今韋無妄要再次啟用他,因為吳國招兵買馬,頗有再次進攻的意向,而長孫烏義無力抵抗杜展,以至於接連退敗。

“令兒,你還記得你過的誓嗎?”芸珠一歎,極為疲憊。

“母親!”蘇令哽咽,莊重念道,“凡事以家國為先,身不死則國不滅。”

芸珠重重歎一聲,“難為你了。”

蘇令苦笑,“可是顯還是啟家的顯嗎?”

“是,隻要坐在皇位上的人還姓啟。”芸珠道。至於韋無妄,有那麼多人希望他死,他還能活多久?

夜幕降臨,林鳥倉促飛去,王宮之內的落魄。

禦書房內晚依在一旁站著,啟辛坐在案前讀書。啟辛依舊未能親政,不過他已經明白過來。明白父親為什麼去世,母親為什麼瘋瘋癲癲,明白自己的兄長為什麼離開信陵,也明白為什麼韋無妄能總領一切朝政。這些事所有人都瞞著他,可他還是明白,他或許不聰明,可是一顆心卻純粹而善良。

“晚依姑姑,兄長過的好嗎?”啟辛突然放下書,皺著眉頭看著晚依。

會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可是又沒有關係嗎?至少雲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啟辛。可是啟辛現在得到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晚依輕笑,“皇上不要想太多了。”

或許真的是命運。

晚依向窗外望去,蘇令回來了,可是又要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