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青雲客站的那個小乞丐死了。”
“我也聽說了,據說是今早從西山的一個很陡的山峰峰頂發現的。發現的時候他都在上麵躺了三四天了。”
“這樣冷的天在山頂躺上三四天,不凍死才算奇怪。”
“聽說華老板請了很多郎中來給他看病呢。”
“華老板真是個好人啊。”
“可不是嗎?咱錦城的孤兒可都是他養著呢。”
錦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完全不會因為缺少一個可憐的孩子而改變什麼,一個小乞丐的生命,至多會多一些青雲客站老板華德宏的美譽。
“老板,郎中來了。”一個夥計喊叫著,大步跑上客棧上層,衝向客棧的一個房間。
房間之內,華德宏站在門前,將夥計推出門外,神色卻已悲傷,他長歎一聲,關上門,擺擺手,幽幽道:“讓他們都回去吧,天責,已經死了。”
客廳之中,成排的郎中哀歎連連,紛紛抱拳離去,華德宏將眾人送出門,發出低聲冷笑。
這天晚上,已是午夜,天空黑黑的沒有一點光亮,城裏城外全部靜靜的甚至能聽見呼吸,兩個人影抬著一個麻袋,鬼鬼祟祟的從青雲客棧後門出來,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直奔錦城東門外的一片林子而去。
這兩個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遠遠看去仿似融入了夜色,他們輕手輕腳的來到林子深處,將袋子扔在一旁,便要轉頭離去。
“軍哥”其中一人突然開口道,“天責好像還有呼吸啊。”
“噓”另一個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聲道:“就是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在這林子裏不凍死也被野獸吃了。”
黑夜裏那人沒看見禁聲的手勢,繼續滿是疑問的道:“那幹嘛還要把他扔這?”
“啪”那人剛說完便挨了一巴掌。然後另一個人說:“老是生病的孩子,華老板要他幹什麼?抓緊回去,別讓別人發現了。”
時間恍然而過,錦城西郊又響起了清脆孩童們嘻鬧的笑聲,城裏交錯的街道上,行人依舊來來往往,可是他們,皆全然不記得這城裏曾有一個衣著破爛被人喚作小乞丐的孩子。
這時,在錦城之東的森林之中,一個被係口的麻袋慢慢鼓動翻滾起來,小天責身處麻袋之中,滾的天旋地轉,他七手八腳的撕開麻袋,站在這荒林之中,如同重生一般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不知自己已經睡了七天七夜,醒來便隻覺腹中疼的要命,卻不知為何疼痛。
小天責掙紮著找了個石頭坐下,饑餓所帶來的痛苦彌漫在全身,他顫抖著,躬下身子,想也不想,撿起地上的果子便往嘴裏塞,咀嚼之間,他隱約覺的體內流竄著一股氣流,這股氣流微弱至極,但流過全身卻舒暢至極。
小天責突然想到:“這果子或許是那些客人經常說到的奇珍異果,吃了竟然會有舒服的感覺。”於是他直接爬到了樹上,一個皆一個的吃了起來,吃到後來,那股氣流沒有了,小天責卻也吃飽了,肚子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