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奇之事(1 / 2)

夕陽紅似火,柔風爽如冰。

防衛野獸的城牆高高聳立,黑色的塗層,如同披身的黑色鎧甲,威嚴莊重的守護著城內的一戶戶樓房,錦城城內,寬大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交易買賣,絡繹不絕。

在高高的城牆之外,寥寥的幾個獵人,牽著一匹馬,拉著一輛板車,高興的趕向城門。這是回城的獵人,板車上堆疊的是幾隻垂死的野獸,此刻睜著迷離的大眼,帶著沉重的喘息,似是因為知道要馬上成為別人的盤中餐而慌恐無力。

一群在城外玩耍的孩子驚呼一聲,追逐而去,驚奇的看著那些巨大垂死的生命,疑惑卻又歡喜的叫嚷。

總角之年,不明生死,不曉悲愁,也未識盡萬千世界,純真的眸中,隻有著新奇閃爍。

陽光灑在大地,暖徉徉的,昭示出一天的好心情,錦城的大小街道,叫賣聲四起。

在錦城西郊的雲端之中,卻有著一個老者,挺著雪白的眉須,望向北方,霧一樣的雲濃濃密密,並未遮住他的視野。

他伸出左掌,表情木然,揚手一劃,手掌劃過的地方,仿似被擦亮的玻璃,變的晶瑩美麗。

城郊山麓又傳來孩子們的打鬧與嘻笑聲,聲音輕細稚嫩,宛若清鈴,隨風而上,進入了他的耳朵裏。

他捋了捋長長的眉須,此時微微笑起。

他右手握住了一支筆,左手拿出一塊玉石,玉石中飄出清細的煙霧,煙霧一縷縷的飄進筆裏,那筆就這樣在左手方才劃過的地方揮了起來。

他微皺著眉,全神貫注的控製著筆的下落,滑動,抬起。可是那筆劃過的地方,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哈哈哈。”他笑將起來,仿似畫的癡了一般,玉石中飄起的煙霧越來越粗,他一筆接著一筆,動作也越來越快。

“咦”,玩的正高興的孩子們驚異的發出聲音,紛紛站了起來,可是他們左右四顧,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其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孩子,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孑然而立的小男孩說:“他總是一個人,沒有人陪他玩,讓他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不行。”年齡最大的孩子立即拒絕說,“小乞丐又髒又壞,上次二狗子掉水溝裏,就是他幹的。我們快躲開他。”

在大孩子的帶領下,一群孩童排著長隊,繞過坐在山坡上的小男孩,悄悄回了城。

小小的山坡之上,一個衣著破爛約摸十餘歲的小男孩,低垂著頭,心猿意馬的扔著小石子,同時嘴裏念念叨叨著,也不知在小聲的嘀咕些什麼。而當他再次抬頭望向那群孩子,那先前的嘻戲之地,此時,卻早已沒有了一個人影。

廣闊而荒涼的郊外,清風如同一雙冰涼的手,捧著小男孩的臉頰,撩起他散亂了的頭發,仿似隻有清風,才肯觸碰他、嬉鬧他。迎著清風,小男孩閉上眼睛,開心的笑了起來,像是孤寂的孩子,笑向他唯一的朋友。隻是那風湧進小男孩的嘴裏,隨著他的呼吸,在他心肺之中,散出了冷冷的寒意。小男孩再笑不出來,嘟起嘴,背著風向,悲涼的側臥在小山坡,揚起一把細沙,看著細沙漸漸彌漫在風裏,歎出悠長的淒楚。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仿若晴天霹靂一般,嚇的小男孩一個踉蹌站起身來,他慌張的四下望去,輕沙飛揚,四周荒郊卻空無一人。

小男孩皺起眉來,麵露思索。周遭無人,是哪裏傳來的大笑聲?那笑聲響亮真切,絕不可能聽錯。

蔚藍的天空上麵,清風扯開一層層的白雲之後,顯露出了一個須發盡白的老頭,那老頭憑空盤坐在半空之中,長長的須發和白色的衣袍隨風而舞,超凡脫俗,飄逸至極。

小男孩驚奇的呀了一聲,湧動出從未有過的情緒,他連忙舉起稚嫩的小手,遮在眉前,更仔細的瞧將過去。

須發盡白的老頭盤坐在高空,神色凝重,他雙手前伸,像是扯著一幅畫卷,但他的雙手之間,卻是什麼也沒有。

他笑畢,點了點頭,張開嘴,衝著他手間呼呼的吹氣,數道白色的霧氣徒然出現,在他手間糾纏盤旋,仿似一道道有著生命的精靈,在那張看不見的畫卷上四處遊走。

老頭看著手間的霧氣,開心的朗聲又笑了起來。

過了少會,那個白色的人影向著不遠處的雲層,猛然大喝了一聲,大片的雲層仿如受驚,竟然化作無數小水滴衝向那老人,老人手掌微偏,成片的水滴便如涓涓細流,流入了老人手間盤旋交錯的霧氣之中,水滴慢慢將白色霧氣包裹,融到一起,隨後,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凝出了一個小姑娘的模樣。

小男孩望著這些變化,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露出了極其驚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