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去直麵那段過往。
很長一段時間,我試圖去抹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也許這輩子我都不能再見到他了。那麼,與他的關聯,就僅剩下回憶了,再無其他。我害怕某一天,我就記不清了,那麼我的青春,就會像沙子那樣被衝到海裏,找不見了。我真的害怕,那樣一個人,就隻不過是在我的記憶中刻下了幾筆而已。
第一次見他,學生會生活部部員見麵,分組活動。他坐在我對麵,我並沒能記住他,隻是記得,同組那幾個男生都是隔壁班的,國防生。結束後回到宿舍,收到一條短信,他剛拿到我的手機號碼,給我打個招呼。此後,不過是作為部員偶爾交流。那時候同組部員還有a君和b君,一個江蘇人,一個浙江人,於是很親切,關係很好。對於二哥那樣的北方人,沒有什麼概念。
直到我的生日,2007年的12月。
快到晚飯時間,二哥找我吃飯,我說我約好了和a君b君一起吃飯。他回,沒什麼事,就是想把禮物給我。我有些吃驚,一是好奇他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二是他為什麼要送我生日禮物。因為不好拒絕,兩人約在食堂門口見麵,拿上禮物說聲謝謝,便離開了。是一條圍巾,白色的圍巾,他在店裏挑了很久。
後來慢慢地就知道他喜歡我。他說,第一次見我,就覺得我是最自然的姑娘。可是,我不感興趣。
第一次去老校區,是和他一起。車上我總是喜歡睡,沒有力氣聊天。下車我總是喜歡不停地走,然後兩個人會有各種話題可以繼續。
還是拒絕了他。他說了一句話,《猜火車》裏有句台詞,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成戀人就做朋友吧。就這樣又保持聯係。但是心裏裝了一個人之後就很難放下。他的室友都開始幫他。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曖昧著,接受他對我的好。
隻記得2008年的10月抑或11月,陪他去南彙監獄看一個當兵的兄弟。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他順勢拉住我的手,再牽著過馬路,沒再鬆開。依然記得略微出了手汗,但是他沒舍得鬆開。
守監獄的部隊裏幾乎沒有女人出現過,而我這樣的女大學生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樓上的人都開始從窗口望著一路進來的一男一女。
這以後,他在男生宿舍樓裏喜歡稱呼“我女人”。而在短信裏,他總是叫我“丫頭”。我感冒,他送一堆藥到樓下;我胃不好,他從山東老家帶一堆花生讓我每天吃一點。
2008年的生日終於和他單獨吃了晚餐。他說知道我不喜歡張揚,就把玫瑰花放在的西餐廳,等吃完飯天黑了就可以捧在手裏了。那是我生平收到的第一束玫瑰。
那時候我總是記不住他的時間安排,他就把他的課表拉出一份給我。
那時候和他一起自習,他總是會在包裏備好奶茶,到了自習室就給我泡一杯。
那時候吝惜自己的擁抱,甚至連牽手都不願意。他說他特別怕我生氣,把我捧在手心生怕會化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不了。
那時候總是朝他發火。可他還是那個山東好男人。他開通了博客,名字就叫“丫頭de豬頭”。他的心情都會寫著,不告訴我。等到了2009年初的那個寒假,沒能見麵,他把博客賬號給了我,讓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還是選擇了結束。因為在我看來,和他的關係,跟a君b君沒什麼兩樣。那時候是寒假,他哭了。我眼中那個堅強的軍人,卻哭了。
後來那兩年多,我們形同陌路,沒再說話。畢業離開那天,我在火車站給他發了條信息:我走了。謝謝你的好,這輩子我都不會碰到像你這樣對我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