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冬天他們的日子過的是比較平靜的,在第二年開春的時候,他們的營地又遷回到了雪峰南麓,又看到拜德拉格河源地的冰雪。他們回來了,春天也回來了!
這個冬天,布羅給藍絡兒做了新衣服,藍絡兒剛穿上新衣服,就跑到鹿真麵前轉著身讓他看。小姑娘現在已經十二歲了,出落的越發漂亮了,鹿真樂嗬嗬的看著這個開朗的小姑娘,他感覺真是幸福。在藍絡兒與他對視的那一刻,他忙把視線轉移到手中的活計上,然後說:“我們的藍絡兒長成大姑娘了,真漂亮!”
可是他的心裏卻有些痛苦,因為藍絡兒來找他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他們之前似乎有了某種東西,將他們隔開了,他再不能隨便的抱她,她也不再無意的牽他的手。
得到了鹿真的誇獎,藍絡兒高興的跳起了舞!
可是這一段日子裏鹿真的心情越來越複雜,甚至幾次他都半夜裏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他常常的做一個夢,他夢到天空中的星星都動了起來,一個紅色的大星球出現在天空,其中有許多星星都繞著這個紅色的星球旋轉了起來,那些星星越轉越快,後來就變成許多火石從天上飛了下來,鹿真能聽到這火石掉落在草地上的聲音,還有幾塊火石打到了他的身上,他看到自己的腳上、腿上、胳膊上都是血跡......。他總是被這們的惡夢嚇醒,醒來之後他抬頭看著天空,天空卻安靜的沒有一點異常,再看自己的腳、腿、胳膊也完好,可卻稍稍的有點疼的感覺。
他的話語也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時候隻是發呆。很多次藍絡兒和他說話,他都是愛答不答的。不過這樣紛亂的心情隻在鹿真的心裏停留了幾天就沒有蹤影了。春天萬物的複蘇把他帶到了一個充滿朝氣的世界。他和阿奇那的騎射術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最讓他高興的一次,就是他射下來一隻隼,這是他箭術的最有力的證據,目前在他的同齡夥伴當中,還沒有人能超越他呢。所以他也漸漸的成了那同齡人中的小首領了,這種漸露頭腳的小小榮譽讓他樂在其中。
幾個月後的一天,鹿真和阿奇那躺在山頂上說著話,突然聽到一陣馬的嘶鳴聲,他們起聲一看,幾匹外來的兒馬在他們的馬群裏相互追逐著,馬群向四處散了開去,鹿真看有幾匹馬讓那幾匹兒馬裹離了馬群,鹿真跳上馬背,讓阿奇那看好其它馬匹,他要將那幾匹遠離馬群的馬匹追回來。
鹿真騎著馬躍過幾個山丘,又跨過幾條幹溝,那幾匹外來的兒馬似乎有意要將那幾匹馬帶離一般,還好,那幾匹聽到鹿真的呼哨聲,左右搖擺的不肯前行,鹿真這才能趕的上,要不這次可能真得失去幾匹馬。
就在他悠閑的趕著馬匹往回走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後跟上來兩個人,他們向他大聲的嗬斥,說鹿真偷了他們的馬匹。
鹿真回頭一看,認出來人是阿倚爾部的人,鹿真知道阿倚爾部在草原上的名聲,比惡狼還惡,但是他們能做的隻能是向這頭惡狼低頭。
那兩人來到鹿真麵前,向他訓斥說:“小子,膽子不小啊?敢搶我們的馬!”
鹿真辯解說:“二位,不是我搶了你們的馬,是你們的馬要帶走我們的馬?”
“什麼你們的馬我們的馬?隻要是我們眼前的馬,就都是我們的馬!”
鹿真看著他二人沒有說話,而是緊緊的攥緊了手裏的鞭子,鹿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若是從前,遇到這些人,他還能湊出個笑臉向那些人說些好話,好讓他們可憐一下自己,手下留一點情,可是今天,他卻沒有了這份心情。他覺著自己控製不住自己,也聽不到那二人在自己的麵前說著什麼。看著眼前這那兩人的嘴臉,他用力一甩鞭子,一鞭子打在一個人的臉上,那人不防捂著臉慘叫著掉下了馬,另一個人急忙舉起馬刀向鹿真劈來,鹿真雙腿用力一夾馬肚,馬“嗖”的一下跑了出去,那人劈了空,又抽出身後的箭,拉開弓對著鹿真就是一箭,這一箭擦著鹿真的肩竄了過去,眼看那人要追了上來,鹿真順勢抽出箭,轉身對著那人就是一箭,不知這是天意,還是無意,這一箭隻穿那人心髒,那人從馬上掉下來,抽搐了幾下就死了。之前那個被鹿真用鞭子打下馬來的人見狀,騎上馬一溜煙跑了,鹿真看著地上死去的人,他呆住了,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似乎和殺一隻鹿沒有什麼差別。
他趕著跑失的馬回到馬群後,他的心裏開始有了一種不安。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向多格首領說明一切。
多格的營帳前,放著一具屍體,鹿真站在一旁。
“天爺呀,殺了巴布的人,這下可如何是好啊?”鹿真的身後穿來其他人的一片恐懼聲。
多格首領也在指責鹿真:“什麼人不能殺,偏偏殺的是巴布的人呢?他們要馬,就讓他們趕幾匹就是了,巴布的實力有多大,你不知道嗎?他為什麼可以橫行草原?因為我們都打不過他。這下怎麼辦?說不定,巴布此時正帶領人馬向我們殺來了,你的一時衝動,害了我們一個部族的人。”
鹿真也覺理虧,心想一人做一人當,於是他對多格首領說:“多格首領,事情是因我而起,你們將我綁去交給巴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