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風說變就變,都沒有一點征兆。步鹿真用詭計坐上了柔然汗位後,便得意忘形,那副公子哥風流的臭行頭就露了出來,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嚴,他開始四處巡視,所到之處,哪個部落膽敢怠慢,步鹿真就懷疑他們有謀反的嫌疑,把本來平靜的草原攪的天昏地暗,人心惶惶。
對於這樣的人,叱洛侯打心眼裏是不喜歡的,可又沒有辦法,人家是可汗,是天,對他們具有絕對的支配權。叱洛侯想了很久,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管他誰當可汗呢,得過且過吧,實在把自己逼急,大不了再走一次年輕時候走過的路。雖如此說,這一夜叱洛侯睡的不夠踏實,讓他這樣一個性格耿直的人,在步鹿真麵前敷衍行事,他可做不來,說不好沒說兩句話就把步鹿真惹火了,這一火可能就殃及甚廣了,就連得過且過也不能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找個理由躲避一下,於是便叫人備好馬和幹糧,帶著幾個人到山裏去打獵去了,走時叮囑下人,要是步鹿真可汗來了問他哪裏去了,就說為了招待可汗,我親自到山裏為可汗打獵物去了。
叱洛侯這次成功圍獵的是一隻大黑熊,可他不知道,步律真可汗也獵到了一隻重要的獵物。
步鹿真可汗的隊伍來到叱洛侯營地時,距叱洛侯出去狩獵已經過去十天了,步鹿真本來想要發火,可是卻看到一位美麗的年輕女子頻頻向他投來目光,這目光裏有一種東西讓步鹿真可汗將火氣丟失的幹幹淨淨,原來這年輕女子正是叱洛侯剛娶來不久的妻子。
步鹿真的重要獵物不隻是這女子,更重要的是他有了叱洛侯謀反的證據,夜裏,步鹿真聽那婦人對他講:叱洛侯準備扶持西麵的大檀,讓大檀來做可汗,為了表示誠意,他還為大檀用黃金打造了一副馬鞍。
步鹿真可汗在叱洛侯的營帳裏風流快活了一夜,第二天就帶著人直接回他的老巢去了,也沒有給叱洛侯留下什麼話來。
步鹿真走了的第十天,叱洛侯興高采烈的讓人帶著戰利品回到了營地,當問到人們步鹿真可汗的事情時,他的妻子哭哭涕涕的向他訴說步鹿真可汗的非分之事,叱洛侯大怒,這一怒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柔然汗國命運的決定。
炎熱的夏天已經過去很久了,涼爽的秋天也已經到了尾聲,可這正是草原上最美好的日子。少了蚊蟲的叮咬後,健壯的小馬駒、小牛犢在淺黃色的草地上撒著歡兒。盤旋在天空上的蒼鷹正向巍峨的杭海山飛去,杭海山像一條躺在草原上的巨龍,擋著北方來的寒氣。
一聲悠揚而又渾厚的吆喝聲從遠處傳來,一群遠離牧人眼界的山羊從背麵的山穀裏走了上來,它們向散落在遠山的雲朵一樣。
聲音來自一個騎在馬上的青年男子,他寬厚的肩背、結實的肌肉,預示他是一位草原上英勇的鬥士,他叫達達勒。
金色的草場像地毯一般向遠處鋪展開來;飛滾的流雲像展開的畫卷,一卷一卷的展開又合起;遠處燕然山上的積雪還像以往一樣白皙。
達達勒靜立在一座山崗前,他此時無心欣賞這眼前的景象,他緊鎖著眉頭,正向神山做著祈禱。
他祈禱他的蒙力脫父親能早點回來,達達勒之所以如此擔心蒙力脫,一是因為蒙力脫年歲已高;二是自從蒙力脫把他從死人堆裏撿回來之後,就把他當兒子一樣對待,這也是達達勒一直稱蒙力脫為父親的原因;三是因為蒙力脫的妻子脫脫母力已有身孕,而且可能就在這幾天出生;最重要的就是草原上要發生大事情了。
蒙力脫父親出發前,達達勒聽到了蒙力脫和叱洛侯派來的信使的談話。
信使說:草原上出了大事,叱洛侯有要事與您商議,請您務必親自前去。
草原上的大事,信使沒有說,但蒙力脫之前已經與達達勒說過:藹苦蓋可汗鬱久閭斛律為了本族利益,想和燕國聯姻,卻不想被他的侄子步鹿真和部下樹黎挾持,藹苦蓋可汗本人被迫親自護送他的女兒去了燕國都城和龍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返回,而步鹿真自己就做了可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平息下去。
“草原上的冬天要來了,暴風雪也要來了。”蒙力脫走的時候對達達勒說,“提前做好轉場的準備!”
達達勒本來執意跟隨蒙力脫,但蒙力脫還是隻身跟著信使走了。離開了自己的營地,蒙力脫和信使走了三天三夜,到達叱洛侯的營地,叱洛侯擺了宴款待了蒙力脫等各方部帥。
叱洛侯對眾人說:草原上要變天了,諸位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沒?
“拿起我們刀,狼來了殺狼,虎來了宰虎。”一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