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條人魚的死亡,這深藍的水就清澈幾分。
這分明就是水中的屠宰場,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人魚就這麼化為一堆枯骨沉入水底,清晰可見。
雲知嚇得心驚肉跳,她慌忙從魚缸中爬出,一隻小手拉去了她,回首一看,正是分配給她長得最為嬌小玲瓏的那位美人魚,一臉的驚恐,靈動的雙眼噙滿晶瑩的淚水,怯生生地看著雲知:“主人,帶我走吧。”
同是弱者,雲知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她延長手臂,慌忙撈出這條人魚放入幻器中,給狗蛋的兒做個伴,然後慌不擇路的下樓出門。
離開那令人窒息地“屠宰場”,庭院裏漂溢著淡淡的花香,雲知深吸了一口氣,一陣蕭瑟的涼風拂來,冷不住哆嗦了下。
咦!這麼快天就黑了呢,月華傾瀉而下,灑下一地朦朧,而好幾個房間依舊燈火通明,不時有浪聲浪語傳出,也時有慘叫哀鳴聲貫入耳中。
這下雲知不會再簡單的以為是尋樂子的地方,地球上的青樓,是男歡女愛,造人運動;這所謂的水伎館,隻不過是眾妖前來補充靈氣修煉的地方,難怪門庭若市,絡繹不絕,再出門時神清氣爽,靈力大增,都是剝奪別的能產生靈氣的生物的生命成就了自己。
強肉弱食的世界!殘酷的生存法則。
“姑娘要換件衣服嗎?”老鴇的聲音如鬼魅般從身後響起,全沒了先前所見的那種媚俗打扮,一身黑開襟短衣男裝打扮,頭上的珠釵玉翠一個未戴。
這人悄無聲息地就站在了她的身後,哪怕是收斂了氣息,雲知還是感到一陣迫人的威壓。
她一驚,後退幾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媽媽客氣了,不必了,不必了,他們在修煉,我走走就幹了。”
“讓客人穿著濕衣出門,不是我飄香館的待客之道,姑娘就跟我走吧。”
老鴇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那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地套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城堡深處走處。
曲徑通幽,越往裏走,中式、日式格調越來越少,前方的浪聲浪語也幾不可聞.,而園景也變成了盤根錯節的古樹,枝繁葉茂,密不透風。
雲知暗暗心驚,卻掙脫不得,那老鴇速度極快,索性將她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健步如飛,快速向庭院深處疾馳而去。
雲知隻覺得耳邊風聲獵獵,一瞬間全身的血液全充斥進大腦,眼珠子都要漲出來了,她隻能連連呼救:“澹台宇啊,快來救我,我要腦溢血,要小臉爆炸了,氣喘不過來,要悶死了......啊!啊!啊!”
“劉媽,把她放下吧。”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
老鴇一個急刹車,從高速停止狀態迅速停住,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肩上的雲知被慣性衝出老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娘.......唉喲!”想到對方的實力,到嘴的髒話硬是咽了回去。
“嘔.......”許久未進食,也隻是趴在地上幹嘔,吐得個昏天暗地,一雙皮鞋顯入眼簾,隻不過雲知的大腦已失去思考的能力。
一隻手帕遞了過來,雲知接過,擦擦嘴,感激地一笑:“謝謝哈!”
骨節分明的手將她扶了起來,雲知喘著粗氣慢慢地平息,才發現自己才及人家的胸膛,微揚腦袋,忍不住呼吸一窒。
眼前這位男士,地道的地球歐洲中世紀貴族紳士打扮,內著白色的襯衣,外麵罩著黑色的燕尾禮服,褐金色的頭發微卷,五官陰柔,身體頎長,皮膚蒼白如紙沒有血色,一雙淺金色的眼眸裏有說不出的柔媚,好象可以將人的目光深深吸引進去似的,他臉上漾著如水月華所襯出的盈光,周圍所升騰的光暈纏繞在他的周身,薄唇淺抿,給人一種妖魅的氣息。
很美!很俊!卻透著一絲陰冷!倆人靜靜地對視,直到老鴇在一邊恭敬地說:“主人,咱們先進去聊吧。”
主人?這個八品靈修高手的主人!雲知嚇了一跳!那他得多高哇,不過現在的她不敢多想,在沒搞清楚為何帶她來此的情況下,謹言慎行才是明智之舉。
這是隱藏於庭院深處密林下的獨立房屋,宛如城堡中的小城堡,沉重的雕花鐵門上刻著咒語一般的文字,複雜的花紋泛著久遠的古銅色光澤,那布滿青苔的青石磚牆述說著悠遠的曆史。
雲知輕輕地摸了下牆壁,在這青石比寶石名貴的星球,這間小城堡,應該是價值連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