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連天的大火,哀嚎遍天,無盡的廝殺聲讓我恐懼。
我躲在母親的懷裏,隻聽到一聲聲來自地獄的慘叫。淒厲的讓我惶恐。我能感受到娘親胸口的心跳那麼強烈。喘出的氣息帶著無端的恐懼與絕望。我縮在娘親的懷裏,感受這令人作嘔的血腥那麼強烈。娘親似乎一直帶著我跑,呼吸越來越急促。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娘,爹呢?”我稚嫩的聲音在這陰森的樹林顯得異常響亮,我明顯感到娘親的身體停頓了一下,她把我放在地上,我高高的仰著頭,才看到娘親慘白的麵容上沾著點點血跡,如彼岸的曼珠沙華,絕美的麵容在這清冷的月光下顯得異常妖豔。淩亂的劉海隨著月光的映射帶著一種淒淩的美。
她輕輕的蹲下身子,把我重新抱起,我等待著她的回答,她卻隻給了我一個淒美的笑容。我又感受著顛簸,娘親的腳步越來越快。
“音兒,若有一天爹娘不在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娘親的眼淚隨著刺痛的話語滴入了我的心間。
“不,我要爹娘,音兒要永遠和爹娘在一起起。”我不知道我們要麵對什麼災難,那時還年幼,不知道娘親心裏的苦澀,牽絆。
“音兒,總有一天你要學著長大。”娘親哽咽夾著血淚的聲音如這鬼魅的黑夜給我幼小的心蒙上了一層陰影。我瑟縮著身體,用小巧的手緊緊攥著娘親的衣袖。
“你們是什麼人?”突然劃破寂靜的一聲恫嚇,讓抱著我的娘親一陣顫悚。待看清來人,竟是位麵目粗狂,人高馬大的中老年男子。娘親忽然把我放下,嗚咽著哭倒在地,“求你救救我女兒,求你······”娘親拚命的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直到額頭磕的鮮血淋漓。
那位年輕男子,看到我娘親這樣拚命的磕頭忙委身扶起了我母親,“看你們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先跟我走吧!”娘親露出感激的笑容,急切的又磕了幾個響頭,便抱著我,跟著那位男子的腳步向前趕去。
開門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略顯滄桑的婦人,衣衫襤褸卻很整潔。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看了看匆忙奔跑中的娘親,又把視線轉向那位老人。
“快,老婆子,先別問了。先讓他們進屋。”老人在後麵催促我們進屋,便匆匆的關上了門。
“大妹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進門,那位婆婆便急切的問道。
母親猶豫了一會,眉頭開始緊皺,“我們母女是大將軍楚雲的妻子,這是我的女兒音夢。”
她把我輕推到二老身邊,便又接著說:“隻因當今丞相以權謀私,想獨攬大權,故意按了罪名,嫁禍給楚家,又派殺手對我們趕盡殺絕。”母親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了,寂靜的小屋裏隻剩下母親悲痛的哭泣聲。惹得二老也應接垂淚。
“開門······”突然傳來的恫嚇,讓這個溫暖的小屋霎時變得恐怖異常。
“大妹子,快把孩子放到缸裏。”隻聽到老婆婆急切地說道,母親煞白的臉,僵硬的身子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我匆匆的裝到缸裏,老人拿起了鋼叉便走了出去。母親握著我僵硬的小手,全身都在發抖,淒苦的淚水滴滴打在我手心。我不知道該發生什麼,隻是嗚咽的哭著。
“不要哭,音兒要照顧好自己。”母親用冰涼的手捂住我的小嘴,隻聽到外麵響起了劃破天際的淒厲的叫喊,母親留給我一抹訣別的笑容,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笑容包含著多少不甘,多少淒苦,更有多少是對命運的控訴。母親把缸的蓋子蓋上,我躲在漆黑的缸裏,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隻聽到一陣陣淒厲的哭喊聲,那年我剛滿五歲,卻要麵臨著滿門屠殺的慘劇。也將是我踏入另一個不歸路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