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東宮殿內(1 / 2)

踩過層層石階,跨進了東宮殿中太子殿下的房間,穿過幾道簾幕,看到太子殿下正疏懶地斜倚在一把雕花檀木椅子上。聽到我說“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後才漸漸坐正了身子,伸出手來,示意我走近些。同時用那冷峻又不失溫和的雙眼打量著我。我不知道他會怎樣對我,但還是遵從命令走近了些。初次見他,便記得他是一個美男子,現在這樣近的看著他,更覺得他的魅力能像漩渦一樣把人吸進去。他微微張開不染而朱的雙唇,說了三個字:“謝謝你。”什麼?謝謝我嗎?古人說話還真是虛無縹緲,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隻得戰戰兢兢地說:“太子殿下……奴婢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一道驚訝的光劃過他絕美的雙眸“怎麼,你不知道?”我點點頭,不敢再抬頭看著他。太子殿下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思慮片刻,對我說道:“我以為你知道。怎麼會沒有人告訴你什麼?”他歎了口氣,又道:“想必你看得出來,我根本不想選什麼妃。母後不過想借助我的婚姻,來鞏固勢力,讓我穩地坐上皇位。你和已經成為太子妃的那兩位,早就暗中定下來了。沒想到,你竟不知道這些事、並且拒絕了我,倒真的讓我很感謝你呢。”是這樣啊,雖然我和他剛認識不久,但是我真覺得很同情他,古代的婚姻的確是很不自由的。“你為什麼不拒絕這樣的安排?”我問,同時偷偷抬眼掃了他一下。他的嘴角扯起淡淡的弧度,似乎對此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是真的天真還是怎樣,就算我不願意,也改變不了什麼。這就是作為太子的宿命。就像你,不管願不願意,不都因為我一句話來這當奴婢了麼?”對於他說的話,我似懂非懂,不過,倒也不想懂,況且他一個太子,能“破例”對我說了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吧。

身後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一股不淡的香氣溢了進來,跟著閃進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這人十分眼熟,仔細一看,就是和我一同進宮的秀女,現在的太子側妃——周綺露。她的衣裙隨著一陣淺淺蕩漾的風輕輕舞動了起來。周綺露的手裏還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我出於好奇,便伸過頭去看。周綺露不滿地看了我一眼,故意大聲說道:“這不需要奴婢伺候,本妃要和太子殿下說會話,你下去吧。”說罷,得意地繼續向太子殿下走去。我暗自尋思,她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人,一生都毀在了別人手中,居然還能這麼得意,我不禁為她歎了口氣,說了聲“奴婢告退”便轉身離去。

太子殿下不急不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慢——,毓兒,你不要走,一會陪本太子說說話。”他一麵說著,一麵狡黠地笑著,讓人捉摸不透。“這……”我猶豫著。要是留下,不就是和太子側妃作對麼,她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對我。太子斜過頭,掃了周綺露一眼,說;“你下去吧,回屋好好歇著,本太子還有事要做。”周綺露勉強地笑著說;“太子殿下,妾身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來給太子殿下送幾樣糕點,希望太子殿下賞臉,嚐一嚐吧。”說罷,一雙纖纖玉手靈巧地打開了盒子,裏麵裝著幾樣精美絕倫的糕點,香味四溢,我驚訝於古代人竟有這麼好的手藝,光是這造型,就是現代人遠不能及的。沒想到,太子殿下看也不看,隻說:“好,母後的心意,本太子收下了,不過,這兒的糕點已經很多了,你願意的話,就把這個帶回去吧。”周綺露急忙搖了搖頭,說:“這是皇後娘娘專門命禦膳房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如意糕,妾身怎麼敢私自收下呢?”說著,拿起一塊,遞到太子殿下嘴邊。太子殿下眉毛皺得更緊了,“好了!本太子的話你聽不懂嗎,快下去吧。”他俊美的臉上顯有不悅之色,根據我以前的職業習慣,我注意到他的手也微微攥著拳,我想他這樣被別人牽製著,心裏自然不會舒暢。

周綺露顯得十分尷尬,手僵在了半空中。我情不自禁提醒她一句;“周側妃,您就先回去吧,免得惹太子殿下不高興,這樣對您也不好。不如,您改日再來吧。”周綺露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著牙,勉強地向太子殿下擠出一個笑容,顯得十分窘迫。畢竟,剛來到這不久就如此的不受歡迎,換了誰都不會開心。她盈盈下拜,說了聲“妾身告退”,便就離去。

太子殿下鬆了口氣,看著我,隨手指了指桌上那令人垂涎的幾塊糕點,說;“這些賜給你了,不必謝恩。”說罷,慵懶的站起身準備離開。原本我很希望能吃到那幾塊糕點,但經他這麼一說,便胃口全消,因為我向來討厭被別人施舍。剛才對他那些許的同情,也如掌上流沙般消失了一多半。我不滿的直視著他,說道;“抱歉,奴婢無福消受。太子殿下沒有什麼事的話,奴婢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