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得到讓朝廷聞風喪膽的、堂堂清絕宮右使的住處,竟是如此特別。是的,特別,特別得讓不知情的人甫踏進大廳,就會嚇得目瞪口呆,迅速地抽回腳,然後不可思議地抬頭看看高懸在二樓的匾額,刹那間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是想知道擎雷閣特別之處在哪兒吧?嗬嗬,別急嘛,下麵就提到了。不信,你瞧……
其實,擎雷閣的特別就在於——它的布景、構局就如女子的閨閣。任何人踏進大廳,就仿佛進入了女子的繡樓,而這又是令人談之色變的清絕宮右使的住所,一般人又怎能不嚇一跳呢?
你又要問堂堂右使的住所為何是這般了吧?你也許會猜測“他”是女子,可是轉念一想,不會啊,他可是少宮主燭淚的意中人。也或許你會認為這是北辰的怪癖吧,嗬嗬,要想聽的話,就把耳朵移過來一點,讓本小姐悄悄地告訴你。
北辰,原名長孫冽,是前清絕宮宮主長孫譯的孫子。十七年前,病重的長孫譯將清絕宮宮主印璽交給花雲魄的同時,也把年僅七歲的長孫冽托付給了她。花雲魄為了報答長孫譯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情,不僅一肩擔起振興清絕宮的重任,還將長孫冽視作親子,並取名北辰,悉心照顧。
北辰雖年幼,但因從小失去雙親,唯一的親人長孫譯又常年忙於宮中事務,因此十分早熟和懂事。他勸花雲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清絕宮的事務上,小小年紀,既要照顧自己,又要照顧花燭淚。可能正因為這份青梅竹馬的感情,燭淚異常依賴信任北辰,而北辰亦疼愛燭淚超過旁人,隻要是燭淚的要求,哪怕是不合理的,也一定會盡力做到。
十年前那個夏天的某一日,剛因為沒認真練功,而被花雲魄罵了一頓的小燭淚,帶著兩行委屈的眼淚,急衝衝地跑進北辰的房間。
這不,原本在書房看書的北辰,一聽到小燭淚的聲音,就匆忙丟下書,快速地跑出來,瞬間便接到小燭淚軟軟的身體,耳旁也傳來小燭淚委屈的哭泣聲。北辰也不發一語,隻是輕輕地拍著她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不時地為她拭去淌下臉頰的淚珠兒。
半個時辰後,小燭淚用袖子隨意地抹了抹眼睛,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北辰。如果是對小燭淚不熟悉的人,這時一定會被她那雙單純的眸子所吸引,認為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10歲小女孩兒。可是,北辰即使瞧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的光芒,也仍不在意,反而含笑問道:“這次又要北辰哥哥做什麼?”
小燭淚聽完這話,臉上頓時充滿了光彩,不過仍撒嬌說:“人家哪有要你做什麼嘛?”北辰輕點了她的鼻子:“你從小就這樣,哭完後要我幫你做事時,就會露出這種表情,我早就習慣了。”小燭淚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是,我要你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嘛,你這麼聰明,很快就會辦好啊。”
“你哦,這次又想了什麼害人的法子啊?千萬不要象上次那樣,讓我在宮主的茶裏放巴豆啊。”
“你還好意思提起這事啊?娘把茶端給我喝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醒我?害我傻嗬嗬地一口氣喝完,結果跑了一天的茅廁。恨死你了。”小燭淚氣呼呼地用手指戳北辰的胸。北辰寵溺地抓住她亂舞的小手:“算我錯了,好不好?這次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照辦。”
“這還差不多啦。”小燭淚帶著詭異的笑容,在房子裏來回走動,眼睛不時地瞧瞧這裏,瞄瞄那裏,最後才開口:“這樣吧,你後天不是就要出宮半年到外麵幫娘做事嗎?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很無聊的,不如,我就勉為其難幫你重新布置你的擎雷閣吧,你看這擎雷閣看起來也太破舊了。怎麼樣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就因為他的縱容,當北辰再次回到擎雷閣時,不由得愣住了:“燭淚,你的錦心閣怎麼換了方向了?”燭淚聞言,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不是我的錦心閣換了方向,而是你的擎雷閣在我的重新布置下,成了第二個錦心閣了。你覺得怎麼樣呀?”
北辰看著屋內的一切,雖說不習慣,可是一向對燭淚的寵愛,也隻能聳聳肩,並且還要表現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燭淚房內轉了幾圈,然後滿帶微笑地拉著北辰,東看看飄飄揚揚的粉紫色“羽翦紗”,西摸摸飛翔著百蝶圖的蘇繡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