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複生(1 / 1)

暮夏的季節,陽光依舊熾烈,耕種的農夫一到正午都紛紛拖起鋤頭往家回。

人一走綠意柔媚的田野一下子靜謐了許多,一位紅衣飄逸的女子散坐在田邊矗立的蔥翠榕樹之下,她顰眉露出微微的不悅。

女子的腳邊躺著一個暈厥的小女孩,約莫十四、五歲,模樣清巧靈動,一身綠蔥蔥的衣裳汙損不堪,身上還有擦傷與斑斑血跡。

女子抬首向上望一眼,垂下眼簾不語,腳邊的小姑娘怕是從山崖上摔下的。

站起身,女子欲離開,走了數步,遲疑地回了頭,漠然臉上仍舊未有表情,隻是水漾的眼眸閃過一絲猶疑。

……

數日過去,小女孩身上的傷逐漸愈合,氣色好了許多,卻是仍未轉醒,一張幹淨的小臉看在眼裏,冷漠的心會忍不住軟陷,靜默地走至窗外抬眼,入目的是片片迷漫的白雲沒有方向地飄蕩,一如迷茫的她。

本來,她沒有救人的念頭。欲走時平靜了一千年的心竟然湧現出濃濃的不舍,牽動著她回了頭。

床邊一個壯碩粗野的男人暴躁地吼叫:“他娘娘地,再不醒,老子我就把她扔山溝裏去。”

我醒來,眼皮都沒來得及掀開,耳朵就慘遭蹂躪。

是誰。。說話這麼沒有修養。

張開雙眼我倏地一下坐起身,嚇得原在床緣邊坐著的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踉蹌地閃離。

沒定力,四肢發達的傢夥。

撇撇嘴,鄙視他。。

“咦?”他湊上前好奇地瞅著我,一付土樣。。

我睜大了眼睛回視他,鏗鏘有力地講“兄弟,你在打擾病人的休息。”

我最討厭的就是睡覺時被別人吵醒,現在本人很想扁人。但是跟前的男人,黝黑的一張臉,粗壯壯的體格,像是有練過,我k不過他耶。

“哇——”他驀地手舞足蹈起來:“居然還能活回來。”一付中國終於解放了的興高采烈。

“小娃娃你醒了真好。”他一股腦地遞給我一個瓷碗:“自己把藥喝掉。”

“藥?”

我低頭,望了望他手上黑褐褐的中藥,皺眉。

耳畔繼續傳來男人的虎聲:“喝了藥,身子才會好的快些,這啊好藥。”

我,那個,穿越了嗎。。。

“你叫什麼名字?”

柔緩、沁寧的一道女聲喚醒我沉遊的心神,抬眼望去,一位紅衣漫曳的女子從窗台那邊翩然而至,我驚得怔在當場。

不是她美得傾國傾城。

亦非她醜得驚世駭俗。

是她的容顏,與我,如出一轍。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臉兒的線條……都是我那麼熟悉的,她的麵容為何同我生得一模一樣?

“是她把你救回來的。”粗獷的聲音再起伴隨著憨傻的笑聲:“她呀,我們都叫她鍾紅。”

虛擬的世界裏,我的網名,同樣是‘鍾紅’,這些相似意味了什麼?

我與她四目相對,彼此凝視,許久隻聽她緩緩地吐語:“姑娘?”

“叫我豔兒吧。”

這是我的乳名,世上,隻有我爺爺才會叫我豔兒。

“哈哈——俺叫鍾斧,村裏人都叫俺大斧頭。”男的在一邊自我介紹著,我瞟一眼過去,這粗壯的男人是一臉的憨厚,定是個老實八交的村農。

我朝他友好的笑開靨朵未語。

回望一側,見鍾紅靜默地垂下眼簾,片刻又抬起,睨了我一眼沒有表情沒有說話,轉身出了房間。

“鍾紅你去哪呢?哎,等等俺。”鍾斧大跨數步追了出去。

倆人這一走,屋子頓時顯的很是寂靜,我用最快捷的速度將房間略微地一覽而過。

古香古色、簡單大方卻又極其細膩柔婉,簾幔與被褥皆用純粉色為主,有桌有椅,近處還擺放了妝台,胭脂水粉、梳子及珠飾等一應具有。

這些都是我在電視上有看過的,而如今我穿越了嗎?哪個朝代來的?那個鍾紅……

???

似想到了什麼,我掀開被褥衝向妝台前一照。

銅鏡裏映出一張陌生的娃娃臉蛋。。

“怎麼會這樣?”我無力地跌坐在圓椅上,難怪,難怪剛才鍾紅的眼滿是平淡從定,對她與我的相貌無一絲置疑。

“怪不得腰細了、聲嫩了,原來不是我本來的身體。”剛醒的時候就沒注意到,今日的震撼太多:“難道我真在河裏溺水掛了,靈魂飄飄蕩蕩占據別人的身軀複活?”

我是鬼,但是還了陽。

???

上帝啊,就算你真是一個女孩,也不必這樣作弄於我,雖然‘任性’這玩意兒亙古至今都是女人的權利,也不該拿我試驗啊,我又不是會吟詩作對的天才。

陌生的時空中,我要怎麼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