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塵說完那句話以後,昭君又抬起頭看了看他,卻道了這麼一句:“沒用的。我不想連累你。這深宮裏如何離開?哪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隻會拖累了你。若是更甚者被別人知道了我和龍陽的事情,那麼龍家一定會遭殃的。”
“我們還沒有試過,你怎麼就可以肯定我們沒有辦法逃離這裏呢?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回南郡,回家鄉!”無塵道。
“難道官府就不會捉拿麼?況且我們根本逃不離這裏。若是你走了,龍菱怎麼辦?小興怎麼辦?”昭君生怕連累了他人,心裏也是不願意犯險的。
無塵見昭君無論如何都不走,心裏急了,看著昭君,他身為男兒,竟是落下了淚來,道:“我怎麼可以看著你這樣遠嫁匈奴?呼韓邪他配的上你嗎?”
“你走吧,我已經決定和親了。這是皇帝的旨意,我們沒有辦法改變,我們能做的隻有服從命運。況且,龍陽一去,我早已經心如死灰,就算嫁給了匈奴可汗那也能如何呢?”昭君淡淡的說道,接著看著無塵,又道:“我隻求你,好好地照顧我的兒子小興,可以嗎?”
麵對昭君這樣的懇求,無塵竟不知自己現在該怎麼辦了。他恨自己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事實,沒有辦法阻止昭君和親。
無塵什麼也沒有說,便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裏,拔起劍便在庭院裏一頓亂砍,看的樹葉亂舞,花瓣遍地。整個庭院裏被花草樹木飛舞的一團糟。
那劍“錚”的一聲落地,入地三分,無塵回頭看了看屋子,什麼話也不留下,就這樣直接走出了小別院。
“家人為什麼不答應無塵將軍離開這裏?”蘭心進了屋,對昭君說道。昭君看了看蘭心,想必是剛才他們的對話蘭心都在外麵聽到了。
“我所羈絆的東西太多太多,龍陽去後,我心如死灰,離開不離開,又如何呢?有什麼區別呢?況且,我不能讓無塵為了我冒這麼大的風險!”昭君緩緩說道。
“可是,家人你就甘願這麼去和親嗎?一旦和親,你便終生要待在北漠那裏了!”蘭心問道。昭君閉上雙眼,什麼話也不說。
轉眼已經到了昭君和親的日子了。這日,元帝在宮外設下踐行台,為呼韓邪送行。這日,烈陽高照,萬裏無雲,宮外軍兵列隊,文武百官紛紛在此。
呼韓邪單於站在階下,向元帝辭行。與此同時,昭君一身戎裝打扮,從後麵出來,嫵媚之中更見英爽之氣。昭君來到階下,麵向元帝,麵向未央宮,向元帝辭行,拜道:“臣妾拜見陛下,今日向陛下辭別,前往北漠。”
元帝近處見到昭君,更加覺得舍不得,差點都要將她留下來了。可是元帝沒有這麼做,他看著昭君,笑道:“快快免禮。朕今日將你嫁給呼韓邪單於,但願兩邦永結同好,百年相安!”
昭君起身,呼韓邪單於見昭君今日打扮更甚那日夜間宴席之上,心裏更是高興無比,向元帝拜道:“呼韓邪多謝陛下,今日返回北漠,還望陛下珍重!”
此時,鼓角齊鳴,擂鼓陣陣。呼韓邪扶著昭君,坐進了馬車裏。而自己也上了馬。匈奴車隊和元帝派出護送的隊伍已經準備完畢,隻見呼韓邪一聲令下,大隊車馬便啟程了。
無塵在百官之中,看著昭君的馬車徐徐而去,痛心疾首,恨不得立馬帶著昭君飛走。可惜他沒有這個本事。
昭君懷中捧著一架琵琶,看著馬車外的長安宮城,心裏別有一番異樣的感覺,這琵琶是陛下臨行所賜,她帶在身上。龍陽當初贈的那架木琴,卻被她摔成三段,可是那木琴卻永遠的留在了昭君的心裏。
她掀開馬車的窗簾,伸出頭來,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長安皇宮,心裏竟是深深的憂傷。
匈奴人馬和朝廷派出的衛護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經過長安大街,沿途萬人空巷,爭睹昭君風采;眾人紛紛議論,眼看如此絕世的美人兒,離開繁華的帝京,前往荒涼的胡地,陪伴一個垂垂老矣的匈奴單於,無不為之嗟歎不已。
可是,縱然是嗟歎不已又如何呢?
次日夜晚,昭君已經走了一天了,無塵獨自坐在自家的院子裏喝著悶酒,看著花開花落,自己一人卻惆悵不已。
“昭君.....昭君.......”無塵的心裏默默地念著昭君的名字,難過不已。
“無塵哥哥!”外麵傳來了靈兒的聲音。接著,便看見靈兒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奇怪的是,靈兒的麵色似乎是有一些喜色的。
無塵沒有說話,依舊在喝著悶酒。他本以為靈兒是來勸慰自己的。可是靈兒卻是說道:“無塵哥哥,我哥他回來了!”無塵本是不在意,但忽然反應過來,雙眼睜得豆大,問道:“你說什麼?”
“哥哥他回來了!他大難不死從南方回來了!”靈兒顯得有些悲喜交加,看著無塵。無塵一頓狂喜,放下酒杯,起身剛要問什麼,忽然想起昭君,麵色又黯淡了下來,道:“縱然是他回來了,又能如何呢?昭君已經走了。”
龍菱道:“哥哥他回來後,我便告訴了他這個消息,他知道昭君嫂嫂走了,乘了一匹快馬連夜追過去了。”
無塵看向靈兒,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忽然又仰天大笑,道:”追過去又如何?最多道個讓兩個人都如死一般難受的離別而已。“接著,無塵又是一杯悶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