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打的是一般人,娘親的手不會疼,偏生這秦幽兒的臉比城牆還厚,手倒有些疼了。”

“那小白幫娘親呼呼。”鳳小白朝著景蘇蟬手心吹了吹又道,“娘親,那個壞女人的臉委實太厚了,瞧,把娘親的手心都打紅了,幸好爹爹不在,否則,爹爹定要心疼死了。”

“你,你們……”

秦幽兒伸手指著景蘇蟬,嘴裏漏風,費力的吐出幾個字,氣的狂嘔了幾口血。

景蘇蟬並不理會秦幽兒,見那婦人想逃,一下子揪住了她,婦人抖如篩糠,強嘴道:“這位夫人,你實在太仗勢欺人,難道你還想打死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婦人不成?”她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索性將臉湊了上去,耍無賴道,“你打死我呀,打呀,打呀!”

“啪啪!”兩聲,婦人臉上忽挨了兩記重重的鐵板,嘴已打歪在一邊,流出血來。

“叮——”

金屬撞擊地麵發出一聲脆響,鳳小白將手裏摸來的鐵鏟扔在地下,拍了拍手舒了一口氣。

“娘親,這位大娘的要求好奇怪哦,竟然讓人打死她,可惜小白我人小力氣也小,隻找到個鐵鏟子打了她兩下,怕是不能滿足這位大娘想死的心願呢。”

“小白,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景蘇蟬豎起了大拇指。

婦人的臉頓時紅腫成一片,捂住半邊臉瞪著小白不發一言,若是景蘇鏟打她,她自然可以坐在大街上撒潑說她欺侮婦孺,可偏生打她的是個五六歲的毛孩子,難不成她要哭著說自己被個五六歲的孩子打了。

“你分明是個拐子,跟我去官府!”景蘇蟬看著那女人道。

“你血口噴人。”婦人強辨道。

“你若不是拐子,何以這位小朋友根本不認得你,你又為何心虛的想逃。”

“……這……這……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反正我不是拐子。”

“姨姨,我可以作證,她就是個拐子,我在大街上與家人失散了,她騙我說要帶我去見家人,後來竟然要將我賣給一個男人,幸虧我機靈,這才逃了出來……”

小男孩伸手指著那婦人指控道。

“拐子,這女人肯這是拐子……”

一聲拐子激起群情激憤,想到近日城中每每有孩子莫名失蹤,不等景蘇蟬揪她去官府,就有人衝上來揪住了婦人,又是啪啪幾個巴掌,幾人合力將她扭送至官府。

走了幾個人,街上人群卻未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白鏡軒臉色陰睛難定,想不到第一天遇到景蘇蟬,他就栽了一個大跟頭,他冷眼盯著景蘇蟬,薄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再次駕馬想要離開。

“今天你若不道歉就不準離開!”景蘇蟬聲音清冽如冰。

白鏡軒俯視著她,麵上沒有一絲血色:“讓開。”

“……哎呀,我胸口好疼,姨姨,我胸口好疼呀。”那小男孩忽然捂住胸口叫疼,又看著白鏡軒道,“剛剛被他的馬嚇得胸口疼的發作了。”

“放屁!”白鏡明怒吼。

“嗚嗚……你好凶啊。”小男孩哭的稀裏嘩啦,“你隻會欺負我一個小孩子,嗚嗚……姨姨,我好害怕……”

“你這個人一點善心也沒有。”鳳小白拉住小男孩的手,氣忿忿對白鏡軒道,“你竟然對一個小孩如此惡劣!”

“這個白二爺,怎麼沒有一點同情心……”

“是啊,原來是個偽君子,虧他還假惺惺的開設粥棚呢……”

“唉!從前有人說這白二爺覬覦平安侯的家產,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啊”

人群七嘴八舌的又說開了。

白鏡軒氣個半死,特別在說他覬覦平安侯的家產時,觸到了他的痛處。

如今他騎虎難下,最後隻能道歉,誰知鳳小白卻是個嘴巴厲害的,到最後,還弄得他大出血。

起先拿了一百兩銀票作為補償給小男孩,生生被鳳小白嘲笑一番,差點把他氣的當場吐了血,隻到後來,他拿了五百兩銀票,才稍稍平定事態。

他絕塵而去,心中發誓,必要給景蘇蟬和鳳小白一個大教訓。

“表……表哥……”秦幽兒連滾帶爬的想追上去。

白鏡軒就好像沒聽見似的,揮著馬鞭,馬急馳而去。

“何人敢如此大膽!”秦幽兒正絕望,忽聽一聲厲喝傳來。

天漸晚,濃雲暗。

景蘇蟬和鳳小白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煞氣很重的男人帶了一群人走了過來,那男人正怒視著她們,她們根本認不得這男人。

“六弟,幫我討……討一個公道……”秦幽兒一見是自家六弟來了,頓時長了幾分力氣,隻是前排下下牙幾顆,說的話口齒不清,“這對母……母子打……打我……”

雖然家人並不待見她,可是她知道秦家人極要麵子,打了她,就是打了秦家人的臉麵。

“你竟敢當街毆打我秦家人。”秦天晝沉聲一喝,卻也錯愕不已。

在下人回報說三姐被景蘇蟬和鳳小白當街毆打,他還不信,再怎麼說三姐也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子,那景蘇蟬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三姐打成這樣,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狠狠的瞪著景蘇蟬,隻聽景蘇蟬淡聲說了一句:“你們秦家人真是屬核桃的。”

“什麼意思?”秦天晝眉稍一挑。

“哈哈……”鳳小白大笑一聲,“你是傻子還是聾子啊?我娘親說你是屬核桃的,欠捶啊!”

秦天晝緊緊抿著唇,牙咬的咯咯作響,他可是曾經的北燕第一勇士,焉能遭一對外地來的母子嘲笑,他可不管他們是不是白家人,反正白家早已經敗落,再也不是皇室中人了。

拳頭捏緊,周身騰起一股濃烈的煞氣,街上的人紛紛撤退,他們很想看個熱鬧,可這熱鬧萬一瞧不好怕是連命都要丟了,誰不知這秦天晝就是個惡棍,於是,頃刻間,街上人煙渺渺。

有些人在離開的時候,還為景蘇蟬和鳳小白捏了把汗,怎麼說這對母子也是好人,來就救了人,還戳穿了拐子的真麵目,可是他們就是想幫也是有心無力。

誰敢得罪秦家六少爺,真是嫌活的命太長了。

鳳小白將小男孩扶到一處僻靜之地讓他安心坐好,卻聽秦天晝沉聲道:“景蘇蟬,敢欺辱我秦家人,就要付出代價!”

卻見景蘇蟬墨發飛揚,紅衣勝火站在那裏動也未動,絕麗的麵容更是沒有半分表情,就如一座神聖不可侵犯的玉雕,她輕啟朱唇冷冷道:“一起上吧!省得姑奶奶我多費力氣。”

“殺雞焉用牛刀,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說話間,秦天晝高大的身軀突然騰空而起,淩空就投下一掌。

他飛身而下的時候,隻看見景蘇蟬一張豔色紅唇勾了勾,那張臉著實美麗,他甚至有些手軟,別把這樣的美人臉給打爛了,他至少應該玩玩。

忽然“砰”的一聲,秦天晝徹底傻了,他的鼻子竟然流血了,鼻梁斷成兩截,一雙眼在瞬間就被人揮拳擊中,腫成了桃子無法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