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背著光,籠下一層暗冷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一雙魅惑的眼眸仿佛隱著一隻蟄伏良久的猛獸,靜待時機隻等咬斷你的喉嚨。
他的歸來讓葉畫的心裏浸出層層寒意,差一點,鳳祈就死在了他的手裏,想想,心有餘悸。
她根本不相信皇上的離宮是因為什麼蝗災,因為如果沒有把握,裴鳳吟怎麼可能敢回宮,難道他就不怕她和鳳祈揭穿了他是真實身份?
如今他回來了,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已經將這種後顧之憂解決了,至於他是如何解決的,她不得而知,但總覺得與皇上的離宮有關係。
看來,這宮裏要有一場驚天巨變了。
她回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們已經無話可說了。
隻聽裴鳳息向前笑道:“這雨天的在外麵聊什麼,趕緊回去再說。”
“囡囡……囡囡……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遠處景蘇蟬一身紅衣,騎著一個雪白的駿馬急馳而來,因為景子歸突發疾病,她趕來的遲了,怡寧本來也要來,可是景子歸病勢來的突然,竟然昏睡不醒了,請來了禦醫,禦醫竟連半點法子也沒有,家裏麵的人已經急的鬧翻天了。
“絨絨姐……”葉畫眼神一亮。
“蟬兒……”裴鳳息這一聲呼喚喊在了心裏,他呆呆的望著她,隻見她一身紅色紗裙迎風飛舞,腰間黃帶飄然而動,身姿颯爽,美的叫人心跳加速。
如今她已經有了喜歡的男人,他見過那個男人,當真一表人才,與她很是相配,他唯有默默祝福她能幸福。
愛一個人,就是要看著她幸福。
他該放手了。
當景蘇蟬騎馬到了葉畫的跟前,葉畫見她滿臉焦慮之色,以為是鳳羽出了什麼事,畢竟她給的解毒藥隻能暫時克製鳳羽體內的盅毒,她還必須重新配製解藥徹底解鳳羽體內蟄伏的情盅之毒。
她問她道:“絨絨姐,你怎麼了?”
“囡囡,八哥她突然昏迷了。”
“什麼?好好的八哥怎麼會昏迷了?”葉畫大驚失色,因為景子歸是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很好,即使在隋陽城受了那麼重的傷,也很快就調養過來,怎麼可能好好的昏迷了。
裴鳳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閃而過,裴鳳祈亦驚道:“蘇蟬,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鳳息見景蘇蟬悲傷模樣,心裏恨不能代替她悲傷。
景蘇蟬眼圈裏是紅色,她急急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早八哥還好好的,還說要和我們一起來迎接囡囡和祈哥你們凱旋而歸,沒想到吃過中飯,好好的就倒了下去,這會子已是昏迷不醒了!”
“這還得了,鳳祈,我先去看看。”
“嗯,你先去,我處理完軍務,隨後就到。”裴鳳祈點了點頭。
“喂,畫嫂子,小九姐,我才來,你們怎麼就走啦!”
裴鳳鳴剛過來,就見葉畫重新又上了馬,和景蘇蟬調轉了馬頭要走,二人哪裏有空理她,他也不生氣,跟侍衛要了一匹馬就緊追而去。
一到景府,就見到景子歸的屋子裏圍著許多人,景老夫人,南宮氏,怡寧三人坐在床邊痛哭不已,景衡,趙氏,蘇氏一起紅了眼睛在旁力勸。
幾位禦醫站在那裏,一個比一個臉色凝重,因為他們根本查不出來景子歸為何昏迷,自然不知道如何診斷,更不會開藥。
一見到葉畫,怡寧立刻撲了上來:“畫嫂子,畫嫂子,快,快救救子歸哥哥。”
“怡寧,你別急。”葉畫安慰一聲。
“囡囡……”大家見到她也仿佛見到救星似的,因為葉畫的醫術比宮裏的禦醫強。
“外婆,娘親,舅母……”
葉畫趕緊走到床邊,當他看到景子歸的樣子裏大吃一驚,那個俊朗如畫的男子此刻像死灰一般躺在那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睫毛軟軟的覆在眼瞼上,眼瞼周周圍一片青灰,就連唇也是青灰的顏色,唇角邊帶溢著未幹的鮮血,伸手探了探他的脈象,脈象虛弱的幾乎要沒有,她心中大駭。
指尖顫抖,她伸手撫向他唇角邊的血,放到鼻下聞了聞。
怎麼會?八哥怎麼會了龜息散之毒,怪道禦醫們束手無策,連她都沒有辦法。
“囡囡,子歸他……他怎麼樣?”景老夫人見葉畫臉色不太好,心陡然落了地,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
“畫嫂子,子歸哥哥沒事的,是不是?”
“囡囡,你怎麼不說話?”南宮氏心裏揪的很疼很緊,充滿希望的望著葉畫。
“八哥是中了毒了。”頓一頓,又補充道,“這毒叫龜息散,雖看著凶險萬分,但這一個月是沒有事的。”
大家心裏鬆了鬆,怡寧又急著問道:“那一個月過後呢?”
葉畫聲音頗為沉重道:“一個月後若無解藥,八哥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麼?”怡寧大驚失色,“畫嫂子,你一定能配出解藥的是不是?”
葉畫看了看怡寧,又看了看眾人含著期待的眼神,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要說一個月,就是給她一年她也不一定能配出解藥來。
龜息散是一種特殊的毒藥,由三十餘種藥材配製而來,與白發三千毒倒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這些藥材單獨分開,沒有一種是毒藥,偏偏混在一起就成了龜息散,尋常醫者根本探不出患者是中了毒,隻有配製毒藥的人才能根據每種藥的量配製出相應的解藥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最好還是找到下毒之人,這樣才可能知道毒是從哪裏來的,否則我也無法配製出解藥。”
眾人頓時陷入疑雲之中,景老夫人立刻說道:“咱們家的飲食雖然不像宮裏樣樣都要拿銀針試毒,可也十分小心,怎麼會有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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