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搖頭一歎,不過她白走一遭也好,倘若飛鳳再犯病,她也不能保證可以治好她。
秦天明去追飛鳳了,她不想再多待就要離開沐園,剛出屋門,抬頭就看到一個挺拔熟悉的身影正靜靜的立在她麵前。
“畫兒,是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雙眼睛不複從前的桀驁和冷戾,隻化作了繞指柔。
她身體僵了僵,她沒有想到慕容青離會這麼快回來,秦天明說他出去辦事最快明早才能回來,否則她不會輕易的一個人來沐園。
她很不習慣他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她,卻依舊平靜的迎上他的眸光,淡淡的說了一句:“告辭了。”
她繞過他急步就要離開,忽然手上一緊,她的手腕已被他緊緊握住,他一用力,她便跌入他的懷裏。
他輕薄的嘴唇輕輕一勾,露出一個邪魅到骨子裏的笑,不等她反抗,他打橫將她抱起,徑直往房間裏走去。
“慕容青離,你放開我!”葉畫被他抱在懷裏,身子僵的不像話。
“畫兒,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我隻是來看飛鳳公主的。”
“我管你為誰而來,你既然來了,我就不會放過你。”
“慕容青離,你混蛋!”
“那我就做一個混蛋給你看看!”
她被他往床上一扔,身上傳來一陣撞擊的疼痛,她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他已欺身壓了上來,看著她時,他的目光炙烈的可怕。
“你想做什麼?”
“做你。”
“慕容青離,你不要忘了,我是別人的妻子!”
葉畫紅著一雙眼睛,直視著眼前這個暴虐的男人,倔強的仰著臉看著他,眼睛裏帶著一種刺入人心的冰冷和不願。
這一句話,這一個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眼神忽然一厲,死死的盯著她,想要馬上就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四目相對,一時間,他的眼神突轉幽深,深深的望向她,他的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一種曖昧到讓她覺得難堪的感覺襲卷她而來,她正想一把推開他,他忽然一字一字,聲音很輕柔也很鄭重。
“畫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怔愣一下。
他又道:“你做農婦,我做農夫,我們生一堆胖娃娃,一家人在桃源過最平安快樂的日子好不好?”
她的臉一下子變成異常蒼白。
他當真知道了自己是重生之人。
“慕容青離,你……”她的嘴唇在顫抖。
“畫兒,其實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
“我……”
“你記得前世所有的事,所以你恨我是不是?”
“不,我對你已經沒有了恨。”
他瞳仁驟然一縮,直逼著她的眼睛道,聲音痛苦。
“可我對你還有恨。”他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葉畫,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前世我對你發下的毒誓。”
“忘了,都忘了好不好?就當我們都喝過一碗孟婆湯,將前世的事忘的幹幹淨淨的好不好?”
“忘了?嗬嗬……”他笑的淒涼之極,“葉畫,你還有沒有心?”
“你就當我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子好了。”她心中一顫,卻咬了咬牙說出一番無情的話來,“前世的事已經不重要了,活好今生就行。”
他冷哼一聲:“你想的倒美,我活不好,也不會讓你活好。”
他的手轉而狠狠的捏住了她下巴,表情一寸寸一寸寸越來越冷,就如萬年不化的冰川,他深深的望進她的的眼睛裏,眉眼之間閃過殘酷暴虐的光。
“葉畫,就算再死一回,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當你勾結趙昀將我推入地獄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那好,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她兩眼一閉,仰起了皓雪般的脖子。
“殺你,那太便宜你了。”他的驟然一痛,他怎麼舍得殺她,她就是拿準了他不舍得,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逼迫他,他的臉色漸成死灰,“我要折磨你,慢慢慢慢折磨你,一直折磨你到老,到死。”
毫無預兆的,他的唇就這樣壓了下來。
“不要——”葉畫想推開他,他不能這樣對她,她已經是鳳祈的妻子了,他不絕這樣對她。
他瘋狂的碾壓著她的唇,她拚命的掙紮,兩手奮力的捶打著他的胸口,想要一把將他推開,可是她的力氣於他而言不過是螞蟻憾大樹,他的手死死的扣緊了她的後腦勺,讓她的唇無法離開他。
就在她拚了性命都無法掙脫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她,唇移到他的耳邊,像幽魂一般陰冷冷的笑了一聲,在她耳邊輕輕吐氣,聲音輕幽幽的,帶著一種嘲諷。
“葉畫,我要你親眼看著你自己一點一點臣服在我的身下,前世,你不是臣服在我身下一邊說不要,一邊卻又妖精附體似的纏著我麼?”
“不,慕容青離,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她突然從發上拔下那根帶毒的木簪,朝他身上刺去,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捏碎她手腕似的,她的手突然無力,木簪掉落下來。
“你還想殺我?”他近乎暴虐的怒吼一聲,“今生你還想再殺我一次!”
“慕容青離,是你逼我的,為什麼,為什麼?”她已經滿臉是淚,憤怒的盯著他,“為什麼前世今生你都要這樣逼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究竟是誰在逼誰?究竟是誰不肯放過誰?!”他緊握住她的手腕,一動不動,眼睛裏帶著一種極度痛苦的光,一張好看的臉帶著一種冰冷扭曲的魅惑,一字一頓道,“我那樣愛你,你卻要送我下地獄!”
“……你愛我,你說你愛我……嗬嗬……”
她喉嚨裏發出冷絕的笑來,一聲一聲聲聲如刀割在他的心口,她充血的眼睛帶著冷酷的光盯著他。
“你愛我就是讓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歡好,你愛我就是一次次的虐打我,你愛我就是殺了我的親弟弟,你愛我就是逼我喝下墮胎藥殺了我的孩子。”
她狠狠的咬著牙,厲聲道:“這樣的愛,我不要!”
說完,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隻看到他朦朦朧朧的影子,看不到他眼睛裏的痛。
“你懷的是趙昀的孽種,我怎麼能留?”
“不!那是你的孩子,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畫兒,你騙我!那不是我的孩子。”
慕容青離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悔,一種到現在都不敢承認的痛悔,他不想接受這個現實,這個早就猜到的現實,那時,他灌她喝下墮胎藥殺掉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握緊她的手漸漸的鬆了,整個人頹然的坐在床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用一種審視而渴望,愛恨交織的眸光看著她,看到她被淚水浸透的臉,看到她哭的顫抖的唇,看到她聳動的肩,他的心在這一刻柔軟了下來。
前世,他愛的霸道,他以為自己給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是她不懂得知足,是她背叛了他,隻要他死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原來有許多事根本都是誤會。
不管是他對她的誤會,還是她對他的誤會,固然有別人在作祟,可論及根本都源自於彼此的不信任。
他不甘,所以他帶著對她愛恨交織的執念而重生,他想重新和她來一回,可是他已經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所以看似強勢的自己愛她卻愛的很卑微,很卑微。
哪怕她不肯給他一點點愛,他也會一直一直愛她。
他定定的看著她:“畫兒,給我,給你,給我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好不好?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在桃源幸福的日子?”
“我已經是鳳祈的妻子了,我的心裏隻有他一人。”
“不,我不在乎你是誰的妻子,哪怕你現在心裏還不能有我,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慕容青離,就讓過去的一切都結束,好嗎?”她的聲音隨著他的柔軟而柔軟下來,用一種請求的眸光看著他,“不要再折磨我,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放手吧!阿……”她艱澀的叫出了一聲,“阿離……”
這一聲阿離叫他心尖兒一顫,顫到揉碎般的疼。
他不甘的又問了一句道:“畫兒,你為什麼不肯做我的皇後,卻願做裴鳳祈的太子妃?你不是一心隻想做個農婦嗎?”
“阿離,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到裝不下自己的男人擁有別的女人,不管是做農婦,還是做太子妃,從頭到尾,我想要的不過是和相愛的人成為彼此的唯一,然後相守到老。”
“唯一?”他如夢初醒一般,“朕做不到隻娶你一個女人,難道裴鳳祈就能做得到?他可是大曆的太子,未來的帝王!”
“我早就跟他說過,他若做不到我便會離他而去。”
“你果然涼薄。”
“我本就是一個涼薄的女子,所以阿離,你早該看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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