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過去所有的母女親情都是假的麼?她怎麼也無法接受。
子歸哥哥,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呀!
怡寧好想你。
嗚嗚……
景子歸正一遍一遍在山崖尋找,唯恐漏掉了珠絲馬跡,雖然他們已經搜查過了,他還是搜查的很仔細。
沒有,怎麼都找不到。
其實找不到對他來說或許是個好消息,至少怡寧沒有摔落山崖死了,可是他的心好慌亂,亂得不得了,她那樣單純,那樣柔弱,從來都沒有吃過半點苦,要如何適應這宮外的生活,她是如何挨得過做小乞丐的日子。
從前總覺得她每天都唧唧喳喳的,現在沒有她在耳朵邊嘮叨,他覺得好孤寂失落,難以忍受的孤寂失落。
怡寧,你到底在哪裏,哪怕是天崖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這一找,又找了七天,根本沒有怡寧的消息。
蘭妃每日裏都在惶恐裏度過,眼看找到怡寧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她的心反而安定下來。
怡寧,你不要再回來,不要再逼母妃了。
有關馬全,蘭妃一無所知,裴鳳祈卻已經暗中查出了他的身份,他本是守衛宮門的一個普通侍衛,名叫賈天賜,是扔在人堆裏也找不出來的那種長像,說是家中老母得了重病要回家侍疾。
算算他離開的時間,正好是怡寧落水失蹤的第二天早上。
景子歸帶人趕往他的家鄉裏南查訪,哪裏有什麼家中老母,除了一座破舊的快要倒塌的茅草屋,一個人都沒有。
據鄰居講,他們一家子早已在裏南雪災的時候全家逃難去了,至於逃到哪裏沒有人知道,好在,景子歸還查到了一個消息,賈天賜有個姐姐嫁到南燕,不過南燕那麼大,具體嫁到南燕哪裏,那些鄰居也說不清楚。
景子歸不願放過任何一點線索,隻身趕往南燕,一座城一座城的尋找。
隻是人海茫茫,想要找一個人,真如大海撈針一般。
……
夜色深沉。
空氣中有悶熱的濕氣流動,是大雨將至的征兆。
葉畫剛剛沐浴完,披散著一長烏黑的長發,靜靜的坐在窗前榻上看著手中一本厚厚的醫書,有一陣陣的風襲來,很是涼爽,她一頁一頁他細翻看,時不時的飲兩口茶。
雖然她不能再跟薛痕,準確的來說是裴鳳吟去學習醫術,她卻一刻也不敢荒廢。
她有些惋惜,也有些矛盾,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她和裴鳳吟隻保持一種各取所需的利益關係也好,省得他們走到徹底決裂的那一天,她會覺得痛苦。
她一直想找到救娘親的方法,可是她翻遍皇宮裏所藏的所有醫書,都沒有找到救治方法。
不僅皇宮,當初她在梅林學習醫術的時候,看了那麼多的醫書,也一樣沒有找到救治方法。
裴鳳吟到底能不能救娘親?
但願他不要騙她。
“畫……”
裴鳳祈一進殿,正要喚她,突然聲音一啞,喚不出來了。
他目光凝滯,隻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今晚她穿了一襲淡緋色褻衣,皓體呈露,弱骨豐肌,果露在外的肌膚雪白嬌嫩。
她看書看的那樣認真,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他生怕打擾她似的,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這樣的她於安靜中透出一種清冷而神秘的美麗。
垂眸的眼睫輕輕扇動,每扇動一下都仿佛扇動到他的心裏,他的心跳的越來越快。
葉畫終於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她一向是個防備心極重的人,隻是麵對他,她從來不曾有半點防備,以至於他來時她都沒有注意到。
她抬起頭來,衝著露出微微一笑:“鳳祈,你回來啦!有沒有查到蔣暮春手裏的金葉子是從哪裏來的?”
他還是沒有移開眼光,靜靜的盯著她,也沒有回答她的話。
葉畫被他盯的有些麵紅耳熱,因為他的眼睛裏湧動著幽暗而曖昧的漣漪。
葉畫從榻上下來,趿著鞋走到他麵前,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鳳祈,你怎麼一直這樣盯著我?”
裴鳳祈一把握住了她亂晃的手,眸裏蘊滿笑意,緩緩啟口道:“因為畫兒你好看。”
“天天看還不嫌煩。”
“看一輩子也不會嫌煩。”
“可是等我老了,就不好看了。”
“就算你老掉了牙,也一樣好看。”他清澈的眼睛裏盛著脈脈暖光,瞳仁裏倒映的她的人影,心柔化成一汪春水,他伸手摸了摸了她的花瓣一般的唇,溫雅一笑。
逆光中,她看著他的臉,莞爾笑道:“不知鳳祈你老掉了牙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不管什麼樣子,你都不準嫌棄我。”他盯著她。
“當歲月爬滿臉龐,也是一種經曆世事的滄桑之美嘛,我不會嫌棄你的。”葉畫笑著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
他心裏一動,灼熱的手掌一把握住了她的腰,她腰間一癢,趕緊躲開的笑道:“鳳祈,你別鬧,水晶碗裏還盛著荔枝,我去剝幾個給你吃。”
葉畫轉身離去,裴鳳祈隨之一起走了過去,他坐在榻上看著她忙碌,眼稍一撣,就看到她胸前的一片春光。
眼睛就這樣定了神。
“畫兒……”
他聲音啞的不像話,他更加靠近了她,手慢慢的伸了出來,撫上她的臉,她滾燙的手掌燙著她的臉,她一頓,手裏剛剛剝好的荔枝掉落下來,滾到榻上。
他的手緩緩下移,緩慢,輕柔,卻又帶著一種堅定的力度。
葉畫哪裏還有心思再剝荔枝,早就麵紅心跳,全身酥麻虛軟到無力了。
他的手所到之處,都燃燒起一片火苗。
“畫兒……”
“嗯。”
“你真美。”
“嗯。”
“我想要你。”
“嗯。”
“一直一直要你。”
“嗯。”
錦帳起伏如水,帳幔深處傳來似痛似快樂的喘息氣,一場狂風急雨之後,葉畫閉著雙眸,臉色嬌紅的依偎在他身邊。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肩上,一陣汗過後,他輕輕的替她蓋上剛剛被扯掉的薄褥,看著她嬌豔嫵媚的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
“畫兒,你剛剛答應過我的。”
“啊?”
葉畫感覺自己上了當,還上了個大當,他說一直一直,果然是一直一直,當第二天葉畫扶著腰起來的時候,他已經眉眼含笑的坐在了床邊,輕輕抱起她,沐浴,穿衣,梳發,畫眉……
當然,還有他親手為她熬好的粥,做的糕點。
葉畫就算對他晚上的龍馬精神有怨由,此刻也消散了。
早起下了一場大雨,到下午的時候大雨停,太陽竟然探出臉來,明晃晃的照耀著大地。
一輛馬車奔馳在明澈蔚藍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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