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刺客瘋狂逃竄,眾人一路緊追,隻是他輕功極高,追到最後在棲梧宮突然消失了。
很快就有人來稟報,皇上深為疑惑,這刺客怎好好的消失在棲梧宮,近日雲英一直身體不好,今日連太皇太後的壽宴也沒能參加,這刺客跑她那裏去做什麼,是有什麼陰謀,還隻是巧合?
他究竟要不要命人進去搜查,正遲疑間就見秦貴妃說了一句:“那還不趕緊去棲梧宮搜查,如今曦妃妹妹正病著,倘若撞見刺客,就算刺客不加害她,她自個也要被嚇的魂飛魄散了。”
另一位嬪妃附合道:“貴妃姐姐說的對,一定要搜,這刺客不除,曦妃姐姐始終危險哪。”
蘭妃和葉貴妃都不說話,曦妃是皇上的寵妃,說查或不查都不好,言多必失,自然不開口為好。
太後眸色幽深,她並沒有說什麼話,而是看了太皇太後一眼。
太皇太後自點頭道:“皇帝,這件事確實奇怪,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仔細搜查一遍的好,省得宮裏人有出了事。”
皇帝終於點了點頭:“搜,給朕仔仔細細的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葉畫和裴鳳祈也是疑惑重重,這刺客來的太過蹊蹺,更蹊蹺的是白桃花帶來的那位古莉嬤嬤接到一封信,信中寫到:取信。
因為古莉嬤嬤是假的,而那封信是宮裏一個剛剛才十歲的小太監送來的,所以暫時不知道送信人是誰,從前和古莉嬤嬤接頭的人有沒有什麼暗號,她們也不得而知,她一心擔憂這位古莉嬤嬤會被人識破,就算現在識不破,最終也會識破,她們行的是一步險招,需防著別人將計就計。
所以她們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行動。
難道這刺客真跟雲英有關?倘若搜到了那封信,那裴頊和白桃花豈不有麻煩了。
她心裏忽覺得有些發慌,裴鳳祈自然知道的她心思,趕緊請命道:“父皇,兒臣聽聞曦妃娘娘身體不好,恐那些侍衛不知輕重,反嚇著曦妃娘娘,不如讓兒臣帶人去搜。”
皇帝正要點頭,太後卻幽涼涼道:“太子去搜皇帝嬪妃的寢宮,這像什麼話,太不合規矩了。”
太皇太後腳一跺道:“這個時候還講什麼規矩不規矩,再講下去刺客都不知道要逃到那裏去了,小祈辦事素來最為穩妥,由他去才最合適。”
皇上點頭吩咐道:“好,鳳祈,朕命你搜查棲梧宮正殿,秦立,你帶人在棲梧宮配殿以及附近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務必要捉住刺客。”頓一下,想著曦妃有病在身,這時需要有個懂醫的人在身邊守著最好,又趕緊吩咐道,“畫兒,曦妃身子不好,你去看著她,對了,還有那個雲織也一起去,她是曦妃的侄女兒,也能寬慰寬慰她……”
太後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她並不想讓雲織這麼快見到雲英,有些事她還沒有安排好,誰能知道今天出了這樣的意外,這時,她唯有命人將雲織又帶了回來。
雲織因為自己今天跳舞跳砸了,根本不敢跟太後開口提見姑姑的事,不想皇上竟命她去見雲英,她當然積極高興的不得了,趕緊跟著葉畫一道去了棲梧宮。
接著,整個棲梧宮一陣翻箱倒櫃,裴鳳祈帶人來搜查本就帶著目的,他想不如趁這難得的機會搜查那封信,畢竟那是一個隱患,誰知道哪一天會因這封信而鬧出什麼不可預料的禍事來,所以他查的格外仔細。
“織兒……你……你怎麼來了?”曦妃這些天早已心灰意冷,對外麵的一切都不再關心,況且太後事情做的保密,她根本不知道雲織已來,這一來,她心立刻就痛了,“到底是我無用,害了你。”
“姑姑,你怎麼這麼說,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姑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雲織不想再見姑姑,她已經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她哭著抱住她,孩子氣的說道,“姑姑,姑姑,我帶你回家好不好,我們回家。”
“回家?”雲英眼睛裏帶著淒絕而灰敗的神色,“織兒……姑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姑姑,我帶你回去,我去求太後,求她放你出宮。”
雲英心內一歎,這孩子總是這樣單純,凡事想的太過簡單,求太後?太後那個老妖婆怎麼可能會放過她,放過雲織,她忽然心神一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道:“織兒,聽姑姑一句話,你千萬不要聽太後的話,她……她不是好人。”
“姑姑,你怎麼這麼說,太後可是救了我們全家啊!”
雲英知道有許多事跟她解釋不清,她很是愁難的轉頭看向沉默了半天的葉畫,有些遲疑道:“太子妃,你……你能不能……放過雲織?”
葉畫心思早已飄到那封信上,倘若鳳祈搜不到,她是不是能利用古莉婆婆從雲英這裏取走信,正想著雲英就問她話了,她收回心神淡聲道:“曦妃娘娘是何意,雲織姑娘與我無怨無仇,我為何要不放過她?”
“是呀,姑姑,我與這位太子妃才第一次見,你為什麼要跟她說這樣的話?”雲織懵懂。
“織兒,你不懂。”雲英溫柔的拭了拭她的眼淚,又看向葉畫一隻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道,“可是太子妃你卻是懂的。”
葉畫指尖正好搭在她的脈上,忽然一驚,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誤診,趕緊道:“曦妃娘娘,你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我看在七哥麵上,也不會對雲織姑娘如何的。”
“七哥,你七哥是……”忽然一想,想到當初那個和雲織打打鬧鬧,被雲織一腳踹下山,摔掉了兩顆大門牙的景子言,她趕緊問道,“織兒,你見到景子言了?”
“對呀,那個臭小子……呃,是子言哥哥長大了,人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討人嫌了,我剛剛還跟他說了話呢,對了……”雲英拍了拍大腿,眸光閃亮道,“今天我給太後獻舞時跳砸了,還是子言哥哥救的我呢。”
雲英見她眸帶歡喜之色,心裏已然明白幾分,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來太後那老妖婆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景家有絕對的實力可以和太後抗衡,景家男兒又是一夫一妻,這帝都有多少女人都向望嫁到景家,倘若織兒能和景子言在一起多好,可是景子言真的喜歡雲織嗎?喜歡到願意和太後作對的地步?
她一時喜來一時憂。
她並不知道,此刻葉畫已斷出了她是喜脈,葉畫心裏咯噔一下,且不說雲英身上的枕上香之毒未解,孩子根本難以保住,就算能保住,她若是幽王之女,成為皇上的嬪妃已鑄成大錯,又怎麼能和皇上生下一個孩子。
正心思重重時,忽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太子,查到了,查到了。”
裴鳳祈見那人從外麵跑了進來,心想自己一無所獲,外麵的人若捉到了刺客,他就沒有理由再查,有些失望的問道:“抓住刺客了?”
那人搖頭道:“不是,是查到了棲梧宮那顆雪鬆樹下埋著兩個桐木偶人。”
裴鳳祈一驚:“桐木偶人?”
“是,秦護衛已經命人將桐木偶人交到皇上那裏去了。”
裴鳳祈此時忽然反應過來,或許這刺客壓根與那封信無關,這分明是有人要故意害曦妃。
桐木偶人,巫盅之術,漢朝的巫盅之惑害死了多少人,看來這絕不是仇婆婆派來的人,這應該是後宮某個嬪妃,又或者對曦妃心懷仇恨的人做的。
當皇上看到兩個桐木偶人時,一時間震驚無比,幸好他已經命人送太皇太後回了鬆福閣,否則太皇太後必定要氣個半死。
太後一看,竟然還有一個桐木人偶上刻的是她的生辰八字,她氣的血液凝固,當即沉聲一喝道:“這還了得,還不把棲梧宮的人通通給哀家抓起來,嚴刑拷問究竟誰才是幕後主使。”
“遵旨。”
“慢著!”皇帝喝止。
“皇上,這巫盅之術害的可是你和哀家的性命啊!”太後心驚肉跳道。
皇帝眉頭緊皺,默然沉思片刻,這件事不可能是雲英做的,這宮裏除了鳳祈,畫兒,雲英和他自己,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雲英中了枕上香,她身上的毒未解,就還一心係在他身上,絕不能做出桐木人偶來詛咒他要他死。
很明顯,是有人想故意陷害雲英。
可一時間他也解釋不清,有關枕上香這件事,他絕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否則到時若傳了出去,雲英必死無疑,就算他是皇帝也沒有辦法保她。
敢毒害皇上,足以誅連九族。
在他心裏,他還是想暫時保住雲英的。
如今證據就握在手上,太後說的並沒有錯處,他應該先將棲梧宮的人控製起來,至於雲英先禁足,反正這罰與不罰於雲英而言都是一樣,她現在跟禁足沒有區別。
想著,他便點頭道:“按太後的意思辦,隻是曦妃就不要動了,將她先禁足棲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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