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赤焰對裴鳳祈的態度,葉畫更加肯定必然是因為昨晚她和鳳祈親密相處在一起,她身上帶著他的味道,雖然這種味道旁人未必能聞得出,可放在赤焰靈敏的鼻子裏就會大百十倍。
看來,赤焰到底還是一心維護慕容青離的,在它心裏肯定是認為鳳祈從慕容青離身邊搶走了它,所以現在不管鳳祈對它再好,它也隻認慕容青離,就像它隻認自己和桉兒一樣。
為了平複赤焰的情緒,葉畫趕緊勸裴鳳祈暫時離開抱廈,又溫柔哄了半天,赤焰的心情才略好些,葉畫趕緊讓珍珠拿來了赤焰的吃食,自己親自喂了它。
哄好了赤焰,她又換了一身衣服和裴鳳祈一道去了薛痕那裏,因為薛痕並不待見裴鳳祈,所以隻肯讓他站在門外等著,而葉畫隻身帶著讓吳長從皇帝那裏弄來的枕上香見了薛痕。
嶽朝陽一見葉畫來本還開心的要死,再一看,她又隻帶了那位長得好看,說話卻不太中聽的大哥哥,卻沒有把她天天掛在嘴邊的小樹妹妹帶來,他的心頓時就有些失落了。
不過看到師父和師姐有要事商談,他也不敢去打擾,一個人悻悻的跑去找裴鳳祈開始數落起葉畫的不好來。
其實,他一點也不會覺得自個的師姐有什麼不好,相反,他特別喜歡這個可心的師姐,正是因為他覺得太好,才一心想要將葉畫天天留在師父身邊,過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當然再添一個小樹妹妹,來個一家四口就更圓滿了。
在他心裏,一直有根刺,這根刺就是裴鳳祈,他單純的認為是裴鳳祈從他和師父的身邊搶走了師姐,所以才會天真的自我想像,他在裴鳳祈麵前說師姐的壞話,裴鳳祈就會不喜歡師姐,這樣師姐就可以回來了。
盡管他很討厭那種長舌婦,可為了能讓裴鳳祈離開師姐,長舌婦他也是做得的。
僻如他問裴鳳祈:“大哥哥,我師姐要身材沒身材,要溫柔沒溫柔,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有什麼值得你喜歡啊?”
他拋出這樣的問題,就是想試探裴鳳祈喜歡她師姐什麼,他才能有的放矢一一予以駁斥回去。
裴鳳祈淡淡道:“她的一切我都喜歡。”
“大哥哥,你這個回答太不真誠,但凡喜歡一個人總要知道她的優缺點吧,我問你,我師姐的缺點在哪裏?”
裴鳳祈想了想,道:“她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
連著兩個回答,都讓嶽朝陽意外的不知道如何駁斥,他努力轉動眼珠,想了許久,不甘心道:“看來大哥哥你根本不了解我師姐,虧你還自詡為她的夫君呢,師姐的缺點明明有很多。”
他用一種懷疑的態度輕輕“哦”了一聲道:“比如呢?”
“比如……”嶽朝陽想了想,小手往大腿上一拍,一個激靈道,“對了,大哥哥,你討厭哪種類型的女人啊?”
“心地不善良的。”
“……哦,我師姐她其實一點也不善良啦。”
“虛偽做作的。”
“……哦,現在想想,我師姐她確實蠻虛偽做作的。”
“言而無信的。”
“……哈,我師姐真真是一點信用也不講,她明明答應過要帶小樹妹妹來的,結果隻帶了大哥哥你過來。”
說著,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衝著裴鳳祈笑道,“看來你根本就是討厭我師……”
裴鳳祈悠悠涼涼的打斷道:“這些類型都無所謂,我看女人從來不看類型,隻看合不合眼緣。”
“……呃”嶽朝陽被堵了一個結實,小腳一跺,一腔義憤激在心頭,氣急的反問他道,“你這個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裴鳳祈神態自若:“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
嶽朝陽氣的鼻孔冒煙,直覺無法和他溝通,有代溝果然傷不起。
怪道他和師父是兄弟,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連說出來的話都一樣能噎死個人。
他氣呼呼的將袖子一甩,扭臉就走,走了兩步,突然又退了回來,揉揉小鼻子擰著眉頭看著他。
“大哥哥,你知不知道?本來我和師父,師姐,我們一家三口可以永遠都幸福的待在一起,就是你,插足我們的家庭,害得師姐不能留下陪我,照顧我師父。”
裴鳳祈愕了愕,論理,插足的是薛痕才是。
他與畫兒才是真正的夫妻。
不過畫兒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薛痕是畫兒的師父,他自然也該尊重,可是他的心裏到底存了芥蒂。
他不再與嶽朝陽作無謂爭辨,隻靜靜的站在那裏,朝屋內望了望,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走進去揮劍斬斷畫兒與薛痕之前的聯係,讓他們從此毫無瓜葛。
他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哪怕遭遇慕容青離時也沒有。
因為她知道畫兒不為會了慕容青離而離開他,卻會為了薛痕而離開他。
可他到底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他答應過畫兒,成婚以後,她還是她,她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一切事,他答應她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嶽朝陽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成功的打壓了他,得意的將小臉一仰,將小手背在後頭,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他想,隻要大哥哥肯退出,他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他要師父,也要師姐,一個都不能缺。
當他回去時,正看到葉畫走了出來,他有些不快的迎了上去,終於有機會問葉畫道:“師姐,你說要帶小樹妹妹來的呢,怎麼隻帶了大哥哥。”
葉畫笑吟吟的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我正準備去接桉兒呢。”
“……哈。”嶽朝陽眼睛裏亮光一閃,“師姐,你說的是真的麼?”
葉畫微笑點頭:“真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唄。”
“小師弟,你可真是個急性子。”
“師姐,你怎麼會懂,我不喜歡孤單,渴望能擁有個弟弟妹妹,這樣即使師父和師姐你們各忙各的,也能有人陪我玩了。”
葉畫感歎一聲,寵愛的摸了摸嶽朝陽的頭,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出來的薛痕問道:“師父,我可不可以把小師弟帶走?”
薛痕臉一冷,硬綁綁的說了兩個字:“不行。”
嶽朝陽哭喪著臉,擠擠眼睛想要擠出兩滴淚,泫然欲泣著看著薛痕道:“師父,為什麼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師姐已經答應了啊。”
“小畫,你是不是答應把朝陽帶走了?”薛痕看著葉畫,眉頭一寸寸收緊,就連那稀稀落落的眉毛也幾乎要糾結一處,怪異而又難看。
“……呃,師父,我……”葉畫很是為難的看看薛痕,又看看嶽朝陽。
“好啦好啦,師姐,我不跟你去就是了,省得師父又要罰你,你可不知道這新搬來的屋子有多少灰塵等著我們兩個去打掃。”
嶽朝陽將成功擠出的眼淚抹去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拍拍胸脯道,“師姐,你把小樹妹妹帶來,這活我就全包啦。”
葉畫頗為歉疚拍了拍嶽朝陽的頭,溫柔道:“小師弟,你等我,我一忙完就回來。”回頭,又看著薛痕道,“師父,我先走了。”
薛痕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葉畫轉身就要離開,薛痕忽然喚了一句:“小畫……”
葉畫回頭,茫然的看著薛痕道:“師父,還有什麼事?”
“忙完早點回來,我今天給你和朝陽做了紅燒肉,你若趕不及中午,晚上回來一趟也行。”
“哦。”
薛痕淡淡揮了揮手,葉畫若有所思的轉身離去。
“……哈,師父我明白啦。”
嶽朝陽拇指和中指突然擦出一個響來。
“你明白什麼了?”
嶽朝陽調皮的眨眨眼睛,笑眯眯道:“我明白師父為什麼不肯讓我跟著師姐走了,你分明就是想借著我,讓師姐將小樹妹妹帶回來,這樣你就有機會和師姐多相處相處了,是不是?”
薛痕屈起手指在嶽朝陽額頭上彈了一個響崩,嗬嗬一笑道:“是你個頭。”
嶽朝陽撅撅小嘴,揉揉額頭嘀咕一句道:“分明就是被我猜中了心思,還不肯承認。”
“朝陽,你說什麼?”
“……呃,沒說什麼,不過,師父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就目前你的容貌和門外的那位大哥哥比起來實在是一點競爭力沒有,你就算要戴張人皮麵具,也戴張好看點的嘛。”
“你以為你師姐是個看重相貌的人?”
“師姐看不看中相貌我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是人都喜歡看好看的東西,賞心悅目嘛。”
薛痕頓了頓,伸手啪的一下打了嶽朝陽的頭頂:“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心理落差?”
嶽朝陽茫然搖頭。
“當你看到一個你以為醜的人,到最後卻發現那個人一點也不醜,甚至還長得還很好看,你會不會有種驚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