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元宵生變他的出現(2 / 3)

溫安公主身子剛剛好些,一聽說景家人興師動眾的正式到葉家認回女兒,氣的又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一早上就吐了三四回血,後來又心絞痛,痛的滿地打滾,急得葉瑤池和葉光霽哭的肝膽俱催,唯有葉仙樂心中冷漠,她雖然也哭,隻是光打雷不下雨。

好不容易吃了南宮禦醫開的藥,溫安公主總算睡了過去,隻是氣色死一般的土色,唬的葉瑤池不敢離開半步,葉光霽哭累了就跟著睡著了。

“姐姐,你隻是哭,要讓我和霽兒怎麼辦?”葉仙樂揉著手心裏的帕子,忍著憎厭和怨懟望著葉瑤池,拿揉的發皺的帕子替葉瑤池拭了拭臉上的淚水,哭道,“姐姐,如今我和霽兒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振作。”

葉瑤池仿佛溺水的魚兒一樣緊緊握住葉仙樂的手,她連番遭受打擊,此時更覺淒苦,渾身所有的力氣像被抽幹一樣,獨留悲痛,她仿佛想要尋找一種到支撐的力量,可沒有人可以給她這樣的勇氣,就算她握住了親妹妹手,也覺得她的掌心是冷的。

她握緊她的手鬆開了,隻是哭,嗓子疼的說不出一個字。

“來,姐姐,瞧你嗓子都哭啞了,趕緊喝口茶潤潤嗓子,倘若母親醒了,看見你這樣又要傷心了。”葉仙樂縮回手,轉頭端過一杯清茶遞到葉瑤池唇邊。

她隻要一想到那天葉畫和葉瑤池的對話,心頭就如針刺。

“好妹妹,幸虧還有你在……”葉瑤池無力一歎,接茶飲了,覺得發幹的嗓子潤了些,又道,“你先去息著,我來守著母親。”

“好,辛苦姐姐了。”

葉仙樂轉身而去,又回頭挑了挑黛畫的假眉毛,看了看挺屍在床的溫安公主,眸光含著一絲複雜的痛色。

“母親,你好偏心,心中唯有姐姐和弟弟,如今就讓你嚐一嚐心痛的滋味,你放心,女兒再怨再恨,也斷不忍真的殺了你。”

眸光又轉到葉瑤池的身上,眼底溢出一絲狠決,更顯得陰暗了,陰暗的毫無感情。

她的這個姐姐的確比她聰明許多,可再聰明又有何用,她絕不會想到她的親妹妹會在她最心神無助的時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如當初她也不會想到是自己的親姐姐親手毀滅了自己。

“姐姐,你好狠的心,若不是你,我何至於隻能戴假發,畫假眉,如今也叫你嚐一嚐我的痛苦。”

在回來的路上,葉仙樂將沾了夕顏花粉的皺帕子扔到了蓮花池中。

就這樣,葉仙樂靜靜的等待著,很快便到了新年,五福吉祥燈高掛,福字貼的滿滿,處處張燈結彩,盈滿著喜慶之氣,就連溫安公主在服了儷山大長公主送的續命靈芝之後也有了些許精神。

葉府人人臉上多帶著笑意,隻是笑意底下究竟是什麼,誰也看不清。

接連幾日大雪紛飛,天氣也越來越寒冷,老太太心中期盼著在新的一年裏,葉畫能順利嫁給太子,而溫安公主也可以死在該死的時候,待葉賦守孝期滿,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納王玉煙為小妾,想來葉賦納個小妾,景家也不會有什麼話說。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這是不變的道理。

葉賦暫且拋下對王玉煙的感情,對景姨娘從未有過的百般柔情體貼,還說今晚要陪著景姨娘守歲,這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相比於從前梅苑的清冷,如今的梅苑卻是個熱鬧所在,綠袖和林嬤嬤見葉賦待景姨娘特別好,二人也為她高興,隻是她們不知,縱使葉賦柔情百般,景姨娘心中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景姨娘雖對葉賦心軟,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葉賦對她的好,隻是因為她是景衡,僅此而已,她不會為此傷心,因為不愛,便不會傷心。

她至所以回來,隻是因為葉賦是囡囡和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她不能讓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更何況即使是一隻小兔子受了傷,她也會心軟的去救,葉賦於她而言,在感情上其實與一隻小兔子沒有多大的區別,她隻願囡囡和她腹中的孩兒一切平安。

如今的葉畫是難得的清靜,雖然葉府隻是表麵上的粉飾太平,卻也真的太平了幾日,沒有人再敢找她和娘親的麻煩,不僅如此,父親待她和娘親的態度近乎討好,她冷情冷心,卻也著實感慨。

一朝身份轉變,待遇竟是天上地下,父親對娘親的好終究是功利太多,真心太少。

她雖替娘親不值,可也不能真的強求娘親棄了父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愛娘親,卻不可能代替娘親而活,她想外祖父外祖母的決定是對的,唯有尊重娘親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她一家團圓,可裴頊呢?他何日歸來,何日和她母子相認。

她大多時候會想著裴頊和那世的女兒,當然,有時也會偶而想起裴鳳祈,過年之後,她年滿十三,大婚在即,她與他終歸要走到一起,隻是這究竟是良緣還是像前世一般的孽緣,她不得而知。

她無法再接受生命裏會出現另一個趙昀,所以她不會輕易對裴鳳祈付出真心,沒有心在失去的時候才不會痛。

她要複仇,隻是對付趙昀不似對付葉舒婉那樣簡單,縱使她和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她也無法真正的了解他,仿佛他有很多麵,在你以為了解他的時候,他會突然呈現出你從不了解的另一麵。

如今鳳凰眼圖紙已經完工,隻待尋覓一位能依照圖紙製造出鳳凰眼的機關師,隻要真正的鳳凰眼一出,必然能克製住趙昀手上的鳳凰眼,隻是這機關師並不好尋,她需得好好籌謀一番。

正想得出神,珍珠掀簾而入笑問道:“姑娘在想什麼呢?馬上就要放煙花了,姑娘不出去看看?”

葉畫正要說話,葉桉卻像陣風陣似的跑了進來,小臉蛋跑的通紅,拉著葉畫的手道:“七姐姐,陪桉兒一起看煙花去,桉兒最喜歡煙花啦,真的太漂亮了。”

葉畫本無意出去,卻也不忍駁了葉桉的興致,方拉著她的小手和珍珠,夙娘一起去了,珍珠心細又喚了杏雨,雖然杏雨不在裏屋服侍,不過到底是老太太派過來的人,太過冷落老太太也不高興。

杏雨神色間閃過一絲慌亂和不自在,隻說要守屋子並沒有去。

相比其他人的興致勃勃,夙娘卻無法真正開心的起來,若不是為了護著葉畫,她不會去看煙花,因為就在六年前的元宵佳節,她和姐姐一起上街賞燈看煙花。

那一天,煙花那樣美,她坐在冰冷的台階上依偎在姐姐的肩頭說:“姐姐,你瞧煙花多美,如果天天都有煙花看該有多好啊。”

“傻丫頭,如果天天都有煙花看,你就不會覺得煙花有這樣美了。”

那時的姐姐已經紅顏白發,輕易她是不會出門的,可那時的她最喜歡看煙花,所以攛掇著姐姐去了,沒想到這一去,她和姐姐從此陰陽兩隔。

姐姐為了保護她慘死街頭,而她一個人孤苦零丁的被人帶入一個殺手組織,從此開始不停的殺戮生涯,幸而遇上了太子,否則她依舊隻是個冰冷的殺手。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再也不會叫姐姐去看煙花,這樣姐姐便不會死,除夕夜到,元宵佳節將至,本是佳節,卻也是姐姐的忌日。

正想著,葉畫忽然問了一句:“夙娘,你怎麼了?”

“哦,姑娘,我沒事,我隻是高興的。”

“不要說夙娘高興,今日老婆子我也高興。”老太太笑嗬嗬的看著正從東暖閣走出來的葉畫,笑道,“畫丫頭,桉丫頭,來來來,和我一起去看煙花。”

葉畫和葉桉笑著上前道:“是。”

王玉煙淺淺一笑道:“今日老太太興致倒高。”

“這樣的好日子當然要高興,玉煙你也一起去。”

說完,老太太高興的陪著大家一起觀賞煙花,誰能料想忽然走了水,將府裏的柴房燒了,柴房本不值什麼,偏偏柴房裏關著月季,一個下人的死本也不值什麼,偏偏死在了大年三十晚上,這讓人覺得很不吉利。

更為要緊的是,葉光耀喝的醉薰薰的,不知道怎麼的就躺倒在柴房外頭睡著了,結果被煙花炸壞了不可說的地方,還燒傷了一條腿。

月季的死,葉光耀的殘廢,讓葉府歡慶的氣氛籠上濃重的陰影,老太太再也歡喜不起來。

合府裏人的都以為這是放煙花引發的意外,所以並沒有人去查,唯有葉畫疑心,當她看到杏雨聽說大少爺受了傷那慌亂和痛苦的眼神時,她更加確定,這不過是杏雨想除掉月季,不想卻連累了倒黴的葉光耀。

說起葉光耀,自打那一回在彩虹橋衝撞她之後,就消失了幾天,等回來再見到她時,不要說找她的晦氣了,在她麵前根本連頭也不敢抬,她雖有些奇怪他的變化,但也並不多在意,誰能料想,他竟自嚐了惡果,一向尋花問柳的他,從此以後再也尋不了花問不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