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個花盆落地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我便知道是誰。一身著織錦流雲金絲紫長袍的男孩就出現在我麵前,話說這個丞相爺的兒子自從上次見麵之後,沒過幾天,就會駕著他那不著調的輕功砰的一下躍入我的院子裏。今天砸碎我一個花盆,明天踩壞我幾株新苗,氣的我每次一看見他就想撲過去打。
“喂,你這麼瞪著我幹嘛,不就一個破花盆嘛,改天爺賠你十盆。”他擠眉弄眼笑笑的望著我,飽滿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咧著嘴笑著,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顯得十分神采飛揚。雖然才十二歲,但已頗具美男雛形。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孩,長大了還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少女。
鈺兒便開玩笑說:“公子,你可是砸壞了我家小姐好幾盆的心肝寶貝啊,你要怎麼賠?”
“那把我抵給你怎麼樣?”這個小孩年紀小小,卻總愛說些讓人春心萌動的話,引得鈺兒芙蓉般的臉頰多了幾絲粉紅的光暈,低著頭嬌羞的繞過他想過去,這個公子偏偏攔著他,兩個人笑鬧了半天。
突然聽到牆角那邊有動靜,悄悄過去一看,似乎是兩個婢女在那說話。
他們看見我正趴在牆角那邊,便停止笑鬧也跟著趴過來聽。
“你聽說了嗎,最近三夫人病啦,這病可稀奇啦,和這個青樓出來的夫人一樣,都是動不這個動就昏倒,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用,請了個道士說這個屋裏有邪物,就在這間西南邊的房子,我看哪,這病一定是那個喪門星……”
然後聲音越來越小,我扶著牆頭,暗暗感覺有事情發生。等那兩個婢女走後,我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見鈺兒嬌俏的小臉上掛著淚珠,而趙孟宇的臉此刻有些泛青,緊緊攥著拳頭。
趙孟宇上前一步走到我跟前,拽起了我的手說:“走,我帶你去像舅叔解釋去,你不是什麼喪門星……”此時身著紫色長袍稱的他戾氣逼人,寬厚的手死死拉著我,背影有些單薄,但是卻十分有力量。
但是傳言豈能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消失的,自從上次在這個爹的壽辰我展示了自己的一些從現代學來的詩,本身是文人出身的他開始對我有些另眼相看,甚至有時會與我切磋兩句。但是這什麼也改變不了,他依舊是不會多麼在乎我這個女兒,隻會讓人看在眼裏,妒在心裏。
我連忙對孟宇搖了搖頭,收起了平時對他嘻嘻哈哈的樣子,眼睛定定的望著他說:“孟宇,你是除了鈺兒之外第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但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你是幫不了我的,要是讓人知道了你爹總是來我這,你自身也難保。”
趙孟宇還想說些什麼,桃花眼一下子急急的望著我,一會兒又低頭望著地,深深的歎息了幾聲,一隻金絲黑縷靴就重重的揣上了旁邊的一個薔薇花盆,又是一聲重重的破碎聲,泥土和蔓延的根散落在地上。我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掄起袖子就做著樣子要上去打他,他抱著頭,一邊跑一邊說:“瑤兒,你等我,以後我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毀謗。”
聽到這句話的我心裏有種撲通撲通的感覺,但望見我那碎了一地的花盆,還是忍不住對他下了重手。
過了幾天,我正在和鈺兒一起關著門打算吃飯,忽然有一陣敲門聲傳來,我以為是趙孟宇那個家夥又閑著過來為我們增加夥食了,一下子剛想說話,門就被推開了,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烏發眉髯的中年男人,氣質依舊儒雅,我緩緩上安:“爹。”那個男人微點了一下頭,用眼風掃了鈺兒一眼,鈺兒欲言又止的望了望我就出去了。
屋內一片安靜,就剩下我和這個完全陌生的爹在一起。他撩起黑色下擺指指他旁邊的位置讓我坐下,說道:“瑤兒,你娘親死的早,我常年在外也沒照顧好你,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但現在你三娘肚裏有了孩子,身子又不好,外麵都在傳,是你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