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別的事情要你去做。”
“女人嗎?”林長英挑眉問道:“聽說你扣了個女人,是因為她嗎?”
“你送她到最近的渡口,順便探探寧江府的口風。”
“聽說是金陵常門,雖然都是姓常,可我聽說這兩家沒什麼關係,你確定自己沒找錯人?”
“順便讓驛站給家裏送封信。”林長恩頭也沒抬的丟了個信封過去。
這兄弟倆明明是在那裏自說自話,卻又一點尷尬的氣氛都沒有,仿佛這樣的對話他們已經進行過很多次,多到已經習以為常。林長英將信揣進懷裏,重又將圍巾圍好後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一臉壞笑道:“家裏昨個傳了信來,大哥說皇上似乎有意給你和常家五小姐做媒,京城常家哦。”那個坐在龍椅上的老胖球最大的樂趣除了吃喝,就是亂點鴛鴦譜,這次也不知怎麼的想起他家這個做了有些年頭鰥夫的二哥來。
見林長恩根本就不搭理他,林長英繼續賤招,說道:“二哥?你要有二……”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殺氣迎麵撲來,林長英縮縮脖子,扭身躍出帳外。
中軍帳中終於安靜了下來,林長恩捧著書卷看著,許久未曾翻動過一頁。
那晚常遇春的到訪就像是個夢,要不是第二天醒來,枕畔擺了一枚玉牌,常歡也許真的以為是做了場夢。
玉牌是常遇春從不離身的配飾,常夫人臨終前曾將大兒子喚到身邊,當時常歡和常淵都被命令離開那房間,沒人知道常夫人和常遇春說了什麼。而後,從房中走出的常遇春身上便多了這樣一麵光潔如鏡、通體純白的玉牌。此時,它正安靜的躺在常歡胸前。
正如她所料,林長恩不會扣她太久,老實說她連為什麼被扣都想不明白。除了第一晚,常歡沒有跟那位長相嚴肅、麵容堅毅的年輕將軍再說上一句話,莫名其妙的被扣了幾晚,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就好像她隻是過來生一場病,休息幾天就走似地。
站在幾步院外的一個士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大概比起執勤,護送她到最近的渡口是一件更無趣的事情。
常歡稍稍別過頭避開北風的吹襲,那驚恐的一夜過後,若乃花再未說過一句話,不論她怎麼威逼利誘,它都隻是弱弱的哼唧一聲,借以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事實。但對於它為何這麼沉默的原因卻是諱如莫深。
這幾個人便在營門邊無聊又沉寂的等待這領隊的林長英,常歡剛剛病愈的身子有些撐不住的發抖,就在她準備靠在馬匹的身邊修一下、順便吸收一點熱量時,便聽得身後傳來馬蹄聲,頻率很快卻不顯淩亂,果決還不猶豫的朝她重來。
才轉過身,就見一件鐵灰色的披風撲麵掃了過來,馬上那人將臉裹得甚嚴,隻露出一雙燦若星子的眼睛,隱隱含笑。常歡覺得自己大概是叫出聲來了,因為下一刻自己的肚腹被壓在馬脖子上時,肺裏的空氣毫無阻礙的就從嘴裏被噴了出去。她就像個褡褳一樣掛在馬背上,大頭朝下差點沒吐出來。
馬蹄聲、風聲壓住了常歡的抗議,林長英策馬揚鞭,心情十分不錯的笑道:“來吧,讓我們速戰速決。”
狂風席卷著大地,風沙中三騎絕塵而去背影甚是瀟灑……隻除了掛在馬背上的常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