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次開口的是楚若溪,“怎麼會不見了?”
“我一進門……就……就發現小姐不見了,衣服還穿著呢,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小蝶嚇得臉色蒼白,說出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楚若溪的臉從聽說顏冰失蹤的那一刻起就陰了下了,他怎麼會不知道顏冰的處境是多麼危險。
“還不快去找!”夏梓瀟吼道。眾人也不等楚若溪發話,便各自去找人了,隻剩下楚若溪、雲墨和夏梓瀟。
三人均不說話。楚若溪的焦慮早就寫在了臉上,此刻則是陷入沉思,他的腦海裏不停的想著顏冰失蹤的原因。雲墨看起來要冷靜得多,除了擔心以外,他想的最多的應該是善後工作,新娘子失蹤,大廳裏還有一大群人等著交代,還有眼前這個透著神秘的女子:突然出現,現在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現在的夏梓瀟豈止是生人勿近啊,她的眼眸中有一團火正在燃燒,而心中正在滴血,她實在無法相信,一起生活了兩年的、自己唯一的朋友竟然是臥底。有那麼一秒鍾夏梓瀟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安和恐懼,然後她的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
楚若溪不經意的抬頭竟發現了夏梓瀟這微小的變化,不禁心中一驚,從出現到現在,夏梓瀟表現出了令人震撼的冷靜,而此時,她微顫的身軀讓楚若溪莫名的心生憐憫。
“這位姑娘,你……”
“楚公子,”夏梓瀟的眼神熾熱依舊,目光停留在那片梅林之中,“我能否借貴府的亭子一用?”
楚若溪一愣,順著夏梓瀟的目光望去,原來是那梅林中央的涼亭,心中不禁疑惑,不知她借此有什麼用,但來者是客,楚若溪也不便拒絕:“請便。”
夏梓瀟道謝後,便轉身欲要離去,“冰兒!”轉身的一瞬間,她聽到自己這樣喊。隻見前一秒還在遠處的黑影,此刻已立在了夏梓瀟的肩頭。一人一貓緩緩向林中的涼亭走去,完全忽略楚若溪和雲墨因為她那聲“冰兒”而表現出的詫異。冰兒,他們一般這樣稱呼顏冰,而此刻回應者竟是一隻貓,這讓他們怎能不詫異。
兩人愣了好半天,還是雲墨最先打破沉默,“老夫人那你打算怎麼交代?”
“如實交代。”
“那賓客呢?總不能告訴他們新娘子失蹤了吧?”
“嗯……就說新娘子身體抱恙,婚期延後。”
“好吧,也這能這樣了。我先去告訴老夫人。”說著,雲墨疾步向大廳走去。
雲墨本是這鎮上一富商家的公子,卻從小癡迷於兵器、武功,所以一天到晚往平安鏢局裏跑,倒也快成為這鏢局的一份子了。
人都走了,隻剩下楚若溪一人留在原地,眼神不自主的向亭中的人兒飄去,隻見她斜坐在欄杆上,頭稍稍靠在柱子上,雙手分別垂在腿上,寒風已吹亂了她的長發,風中一個隨意的姿勢竟顯出了無限的灑脫。
楚若溪慢慢走近這風中的人兒,發現她手上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染紅地上的皚皚白雪,空氣中增添了一絲鮮血的氣味。他的目光最終停在她的臉上。
此時的夏梓瀟正企圖用梅花的清香來壓住心中的怒火,事實證明,她做到了。剛才還燃燒著的眸子現在已變得如泉水般清澈。雙頰因氣憤而略顯微紅。她的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威嚴。這不禁讓楚若溪對她的身份生起了好奇心。好奇歸好奇,此時楚若溪最擔心的莫過於神秘失蹤的顏冰,而眼前這個人可能與顏冰的失蹤有著莫大的聯係。
“這位姑娘……”楚若溪終於忍不住開口。
“有事嗎?”夏梓瀟把臉上轉過來,仍然沒有一絲的波瀾。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夏梓瀟。”夏梓瀟再次把頭轉向那大片大片的梅林,看梅花飄落,芳香四溢。
“敢問夏姑娘,這畫中人之是誰?與姑娘是什麼關係?他與在下的師妹顏冰是什麼關係?”楚若溪急於知道顏冰的下落,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然後靜靜的等待著夏梓瀟的回答。
幾秒鍾過後,夏梓瀟終於開口:“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楚若溪腦海頓時一片空白,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也不再追問了,他知道再問也不會有結果。索性找了根柱子靠了上去,低頭不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升起,月光灑下,映著兩個雕塑般的人。
靜,仿佛時間凝固,隻聽見風吹落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