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在爹娘的墓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紋絲不動。最後是因為體力不支昏過去才被前輩帶回來。
其間前輩並未阻止他,任由其跪著。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一種方式宣泄,楊晨一定會孕出心魔。魔根深種,那他救下楊晨就是一場禍患。
楊晨喝下前輩采集的植物熬成的靈粥,體力恢複不少但是精神依舊憔悴。從前輩那裏得知,村長和父親以及南秋生最後關頭實力大增的原因是用生命為代價換來的。無異於飲鴆止渴。就算前輩救下他們,也還是會離去。楊晨終於知道為什麼先生最後叫他好好照顧南兒了。想著往日村裏的歡鬧嬉戲;母親做的好吃無比的魚餅;每天清晨定時的哀嚎;父親與自己打漁的記憶。想著想著,眼淚又流出來。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仰著頭,倔強的不讓眼淚再流出來,死死咬在一起的牙齒幾乎崩碎,緊緊握著拳頭使關節發白,指甲嵌入肉裏鮮血直流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孩子,雖然很殘忍,但是你要學會放下。用心去看你說在的這片世界吧,它廣袤無垠無邊無際啊!千萬別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果你爹娘在九泉之下看見你如此,如何放心去往生呢。”
“我不信往生!哪裏有什麼輪回!我隻信當世!”少年幾乎是吼出來的。可正因為他有這樣的信念才沒給自己留任何後路。所以他的心更加淩冽的疼痛。他知道爹娘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唉——!也罷,輪回信則有,不信則無。這諸天萬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前輩看出楊晨的信念,不再動搖他心中的種子。
兩人靜靜的在篝火前坐著,相對無言。楊晨腦子混亂無比,不知今後如何,努力不去想往昔的歡快時光。“前輩,小胖墩在何處?”從前輩口中他得知小胖墩也幸運的活了下來。
“他正在進行蛻變。”前輩語出驚人。
“蛻變?”楊晨不明前輩是什麼意思。
“他體內傳承下來的戰魂覺醒了,正在進行蛻變。”前輩補充道。“你且隨我來。”
在蒼山左轉右轉,楊晨被帶到了一片瀑布前。“他在那裏。”前輩指了指瀑布旁一個不起眼的洞穴。楊晨果然瞧見了在洞**盤坐著的小胖墩,他試著進去卻發現進不去。被一層結界說阻擋。“前輩,這是......”“他體內戰魂設置的結界,防止外人闖入。”
“他體內的戰魂是什麼?”楊晨問道。
“那是他祖先從萬古前傳承下來的意誌!不屈不甘的意誌!”說到這些前輩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似是帶著崇敬。
“原來小胖墩的祖上也是通天徹地的人物!”楊晨心想。“前輩,他要一直這樣嗎?”
“不,隻是暫時的,戰魂在幫他淬體築基。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前輩話音未落,虛空一聲隱約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連楊晨都明顯感覺到結界解除了。正當楊晨想往裏麵衝時,一股幾乎要壓塌天宇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這是楊晨第二次經曆這種可怕的感覺,第一次自然是那黑雲中的人物。可這種感覺還沒有持續片刻就消失了,想來是被抑製住了。緊接著楊晨看見小胖墩從洞穴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小胖墩?!”楊晨試探著叫了一下,因為他不敢確定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還是從前的那個小胖墩。嚴肅的麵容,不帶有一絲感情,變得血紅的眸子中似乎還透露出絲絲暴虐。
‘小胖墩’並未回答楊晨。而是對著一邊的前輩點了點頭。前輩會意的也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我要去遠行!”‘小胖墩’開口,那聲音明顯已經不是小胖墩了。無比滄桑又沙啞。
“沒有成功嗎?”前輩問道。
“失敗了。”那小胖墩體內的戰魂說道。
“保重!”前輩並未多言。楊晨看見小胖墩突然蹦起來,就在平地無任何征兆的情況下蹦起來,一下就躍到蒼山腳下。又憑空躍起,幾息功夫徹底不見了。“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還是‘小胖墩’嗎?”楊晨有些兒焦急。
“那不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依舊在那副軀體內被封印著。”前輩說。
“為何要封印?”
“你看見了他眼中的戾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