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先生
劇本新作
作者：武沐陽
人物表： 鳳 奇——19歲，酒吧賣煙女
汪銘瑄——23歲，大學生
古 柯——47歲，成功人士
小 夢——19歲，鳳奇好友
母親、 弟弟（鳳尊）、 郵差、 老板娘等
1
[幕啟，家中。
母 親 （躺在床上咳嗽）鳳奇，媽這幾天左眼跳得厲害，你高考能取得好成績嗎？
鳳 奇 媽，您別擔心了，我平時成績那麼好，這次發揮得也不錯，沒問題的。
母 親 那我這眼皮為啥跳得這麼厲害？
鳳 奇 媽，都什麼年代了，您咋還這麼迷信呀！
眾鄰居 （畫外音）鳳奇，你考上大學了！
郵遞員 （上）請問，是林鳳奇同學的家嗎？
鳳 奇 是，我就是林鳳奇。
郵遞員 美院寄來的，恭喜你啊！那種學校很不好考，專業要求很高的，什麼線條啊，層次啊，講究可多了！嗬嗬……
鳳 奇 叔叔，你也懂畫畫？
郵遞員 嗬嗬，你說巧吧，我女兒今年也考上了美院，你倆差不多一般大。
鳳 奇 啊？哈哈，那真是太巧了！叔叔，您女兒學畫什麼呢？
郵遞員 素描。你呢？
鳳 奇 我是學油畫的。
郵遞員 油畫！真不簡單啊，真沒想到這個鎮子上還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姑娘，加油！
鳳 奇 嗯，謝謝叔叔！
郵遞員 請在這裏簽個字吧。
鳳 奇 嗯！
郵遞員 好好學習，祝你成功！（下）
鳳 奇 嗯，謝謝叔叔，您慢走！
[鳳奇拿著期盼已久的錄取通知書，像一隻快活的小鳥，飛回了屋子，好興兒的鄰居們跟在後麵，眼中都放射著羨慕的眼光。
鳳 奇 媽，你看！
母 親 太好了，太好了！（開始咳嗽）
鳳 奇 （連忙把水端給母親）媽，您慢點兒喝。
[鳳奇把弟弟風尊叫過來，給了他幾毛錢，讓他給爸爸打電話報喜。
母 親 鳳奇，你可真為咱家爭了一口氣，媽真替你高興。
鳳 奇 媽，您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學習畫畫，以後還開畫展，賺了錢給您找最好的大夫，買個大房子，把您和我爸，還有弟弟一起接到城裏去生活！嗬嗬……
母 親 傻孩子！（母親的眉頭漸漸緊縮起來）
鳳 奇 媽，您怎麼了？
母 親 （搖搖頭）唉……
鳳 奇 媽，是不是學費不夠？！
母 親 （暗自算了算）去掉你弟弟下學期的學費，還差三千呐！
鳳 奇 媽！離開學沒有多少時間了，那該怎麼辦呀！
母 親 你爸他在煤礦打工半年了，掙的錢應該不止三千。
鳳 奇 可煤礦是一年一結的啊？
母 親 實在不行就叫他回家吧，聽說隻要有事回家煤礦就給結工資。孩子，別著急，學費的事你爸會有辦法的。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鳳奇驚奇地跑出去看。
風 尊 （急急忙忙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爸爸，爸爸，他，他死了！
鳳 奇 到底怎麼回事？爸，爸他人在哪裏？
風 尊 汽車行駛在高速路上，刹車失靈，汽車跌到山下 ……車上活著的人……沒有幾個……
母 親 你爸！你爸……（下意識地想下床，卻一頭栽在地上）
鳳 奇 媽！媽！（鳳奇和風尊趕緊扶起母親，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雙雙撲在她懷裏，放聲大哭。家裏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鳳奇緩緩地走到爸爸的遺像前，一手拿著錄取通知書，一邊對著爸爸的遺像說話）爸，這幾天我總會夢到村邊的那座小山丘，那棵孤獨的小樹已經長成了大樹，孤獨無依立在那裏。小的時候你說這棵小樹是我，正在漸漸地長大，等長成大樹的時候，我就要嫁人了。爸爸，你知道我喜歡跑到那座小山丘上畫畫，我喜歡到那裏去看滿天的繁星，因為爸爸你曾告訴我，滿天的星星就是爸爸的眼睛，就算爸爸不在身邊也一樣看得見鳳奇。可是爸爸，我現在必須要對它們說再見了，因為我決定不讀書了，我要替你照顧好媽媽和弟弟，我一定要供弟弟上完大學，完成您的心願。再怎麼樣我也會替您撐起這個家，爸爸，再見……（鳳奇毅然燒掉了錄取通知書）
[切光。
2
[啟光。汪銘瑄家中。
鳳 奇 （敲門）請問有人在嗎？
汪銘瑄 哦，你好！你是？
鳳 奇 哦，是你這裏需要保姆嗎？
汪銘瑄 是啊。
鳳 奇 我可以做。
汪銘瑄 （打量了鳳奇一下）這都幾點了，是哪個中介公司 推薦你過來的？
鳳 奇 中介公司？（搖搖頭）我是自己過來的，是看到樓下麵那個張貼……
汪銘瑄 哦哦哦……你都會做什麼啊？
鳳 奇 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
汪銘瑄 哦，可以。工錢按小時計算，一個小時30塊錢。
鳳 奇 （暗自算了算）30？
汪銘瑄 怎麼？不合適嗎？
鳳 奇 哦，可以可以。
汪銘瑄 那就從明天開始。
鳳 奇 嗯，好的。
[汪銘瑄欲關門，鳳奇攔住。
鳳 奇 對不起，你這裏好像還寫著招租？
汪銘瑄 是啊。
鳳 奇 我能看看嗎？
汪銘瑄 你想租？
鳳 奇 也許吧……
汪銘瑄 但是，我不租異性，不好意思。（把門關上了後回房接電話）
汪銘瑄 （電話響）喂？在家呢！啊？在哪兒啊？哦，夠正點嗎？哈哈，行，一會兒見。
[聽到雷聲，汪銘瑄把窗子關上，隨後換衣服準備出門。鳳奇在門外想離開，但是外麵下起了大雨，她就躲在樓道裏等雨停，漸漸昏睡過去，汪銘瑄走到樓梯口發現倚在角落的鳳奇。
汪銘瑄 唉，唉！醒醒，醒醒！（見鳳奇不醒，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燒，無奈，隻好把她攙扶到屋子裏）唉！唉！……
鳳 奇 （緩緩地睜開雙眼）這是哪兒啊，我怎麼會在這裏？
汪銘瑄 這是我家。你在發燒呢。
鳳 奇 （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哦，謝謝你，對不起，對不起！
汪銘瑄 你怎麼睡在我門口？
鳳 奇 本來想先找個地方住下的，可是外麵下起了大雨，我沒地方去了。
汪銘瑄 那你也不要睡在我門口啊，這讓別人看見……你讓我怎麼解釋啊！
鳳 奇 哦，對不起！（看看外麵的雨有沒有停，想想，起身準備離開）
汪銘瑄 唉。這麼晚了，你住哪兒啊？你這邊有沒有親人？
[鳳奇搖搖頭。
汪銘瑄 （汪銘瑄起身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了鳳奇）給！
鳳 奇 謝謝！
汪銘瑄 你是做什麼的？
鳳 奇 我什麼都沒做呢，昨晚剛下火車，路過這裏見了張貼，就想碰碰運氣……
汪銘瑄 哦，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打工的呀！
鳳 奇 怎麼了？
汪銘瑄 哪有打工妹還背著一個畫板的？哈哈哈哈，你可逗死我了！
鳳 奇 （一臉的憂鬱）哦，我隻是比較喜歡。
汪銘瑄 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喜歡油畫的打工妹。真是太新鮮了！（鳳奇的心裏一陣的刺痛）那請問，您欣賞誰的畫？
鳳 奇 梵高。
汪銘瑄 （覺得不可思議）梵高？
鳳 奇 嗯。
汪銘瑄 你能告訴我梵高最著名的作品是什麼嗎？
鳳 奇 他著名的作品有很多，但我最喜歡的是《星夜》和《向日葵》。
汪銘瑄 嗯，的確，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鳳 奇 你也會畫畫嗎，好像你對這方麵很有研究？
汪銘瑄 隻不過了解一些。我媽媽曾經是個美術老師，教油畫的。
鳳 奇 真的嗎？
汪銘瑄 嗯……
鳳 奇 那她現在呢？
汪銘瑄 （回頭看了看鳳奇）前幾年去世了。
鳳 奇 哦，對不起！是生病嗎？
汪銘瑄 （看了一眼鳳奇又笑了笑）嗯。
鳳 奇 （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你爸爸呢？
汪銘瑄 不知道。
鳳 奇 不知道？你好像和你父親有隔閡？……
汪銘瑄 我恨他！為了恨他我從此和母親一個姓氏。
鳳 奇 哦……你叫什麼？
汪銘瑄 汪銘瑄，銘記的銘，宣布的宣加個王。
鳳 奇 （微微笑了一下）我猜你母親的名字裏一定有一個瑄字。
汪銘瑄 你怎麼知道？
鳳 奇 你名字的意思就是永遠銘記你的母親啊……
汪銘瑄 （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那你叫什麼？
鳳 奇 林鳳奇。
汪銘瑄 鳳奇？
鳳 奇 鳳凰的鳳，神奇的奇。（開了個玩笑）要是照你名字的取法我也要改成叫林銘白了。
汪銘瑄 林銘白？什麼意思啊？
鳳 奇 我爸叫林白棕，所以我該叫林銘白……（兩人相視而笑）
汪銘瑄 怎麼？你爸爸不在了？
鳳 奇 嗯，是幾個星期前發生的事。
汪銘瑄 也是得了絕症嗎？
鳳 奇 車禍……（情緒馬上又低落下去）
汪銘瑄 唉！你先在我這住一夜吧，等燒退了，再出去碰碰運氣。
鳳 奇 啊？那實在太感謝你了，我這就幫你打掃衛生去！
汪銘瑄 別誤會！我沒說同意你一直住這，隻是看你可憐，做個好人。
鳳 奇 （低下頭）……
汪銘瑄 你不怕嗎？
鳳 奇 怕？怕……
汪銘瑄 那你要小心點，沒準兒哪天就把你賣了。
鳳 奇 （趕緊起身，拖起行李準備逃）我……
汪銘瑄 唉，開玩笑的，你不用那麼認真吧！
鳳 奇 （不說話，覺得有點不平衡）那……
汪銘瑄 唉？你怎麼不說話了？
鳳 奇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想我需要時間適應。
汪銘瑄 哈，看不出你說起話來還挺有文化。
鳳 奇 （低頭不語，想維護自己的尊嚴但還是忍了下來，又想起了家鄉的事情）
汪銘瑄 我沒有嘲笑你。隻是覺得你的外表和你的說話方式不太搭調。
鳳 奇 什麼意思啊！請別瞧不起勞動人民，別為勞動羞恥。土地不髒，汗味不難聞！請你尊重那些似乎生活狀況不如你的人，因為這樣才是尊重自己。請體恤一下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因為也許你的親人就是在這些人群中。對不起，我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汪銘瑄 那你什麼意思啊？
鳳 奇 （緩緩地起身）我的家住在離這不遠的縣城，家裏有爸爸媽媽，我和弟弟。隻是媽媽身體不好，弟弟又小，全家的生活重擔全壓在爸爸一個人身上。本來想得好好的，這次來是上大學的，可就在接到錄取通知書的同一天，爸爸卻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匆匆地離我們而去了。短短的三天，媽媽的頭發全白了，弟弟也好像懂事了許多。我知道我的人生因爸爸的去世徹底改變了。我很悲傷，但這悲傷並不是因為無法上大學。即便是這樣，可憐的媽媽， 仍然記得要我上大學。剛送走爸爸，她就把我叫到麵前，難過地說：“鳳奇，快開學了，我們借學費吧。”我安慰她說我不去念書了。媽媽歎了一口氣，眼裏充滿了內疚。媽媽的內疚讓我心疼，她身體又不好，弟弟還小，我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不是自己上大學，而是要照顧好這個家。但我知道奇跡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當天下午，我毫不猶豫地在爸爸的遺像前將那張錄取通知書燒成灰燼，流著淚對爸爸說：“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供弟弟念最好大學。”（哭出來）
汪銘瑄 唉，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同意你住下來了嗎。你住吧，住多久都沒問題，我也是一時好奇而已，你別哭了……
鳳 奇 謝謝你，我得走了，給你添麻煩了！
汪銘瑄 誰讓我就見不得女孩兒哭呢！據我對你的初步了解，可以肯定的就是，你不是個壞女孩兒，我可以暫時打破我的原則。說好了，衛生你全包了，對了，你還得會做飯。
鳳 奇 （邊擦淚水，邊帶著哭腔）那，那你是幹什麼的？
汪銘瑄 我？我就一混子。
鳳 奇 什麼？（起身欲走）……
汪銘瑄 不不不，我不是說我是壞人，我的意思是說，我就是瞎混。
鳳 奇 （停下來，眼睛直瞪著汪銘瑄，眼神驚恐）瞎混？
汪銘瑄 （把鳳奇的書包搶過來）我說的混，就是奮鬥的意思，你明不明白？奮鬥！
[鳳奇明白他的意思，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從包裏找出筆和紙，在上寫著什麼，然後找到膠布，貼到最醒目的牆上。汪銘瑄走過去，仔細地看 了一下，然後又看看鳳奇。
鳳 奇 你同意嗎？（兩人眼神對峙片刻）
[汪銘瑄幫鳳奇把行李再次提進房間去。
汪銘瑄 給你藥。（欲出門）
鳳 奇 等等，你要出門嗎？
[汪銘瑄停住腳步雷聲。
鳳 奇 外麵要下雨了，可你沒帶傘。
[汪銘瑄回頭看看鳳奇。
鳳 奇 （看到門口有把傘，走過去拿起傘，交給汪銘瑄，然後再走回原位。）你真的放心……把這裏交給我嗎？
汪銘瑄 噓……（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鳳 奇 （趕緊跑到門口，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隙看了看外麵，然後又悄悄地把門關上，轉而把背依偎在門上）混……奮鬥……
3
[啟光。包廂。
小 夢 鳳奇！
鳳 奇 唉，小夢！
小 夢 給！（一罐可樂）
鳳 奇 謝謝。
小 夢 怎麼樣，這種環境還適應吧？
鳳 奇 （搖搖頭）沒辦法啊，這是我找到的唯一的工作。也算是賺錢較快的活計。
小 夢 今天賣了多少出去了？
鳳 奇 （笑一笑）3包。
小 夢 哦，那小費呢？
鳳 奇 小費？
小 夢 哈哈哈哈，大姐，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小費都不知道。
[鳳奇搖搖頭，一直莫名地望著小夢。
小 夢 夜場是這樣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你賣煙不能盲目地尋找買家。
鳳 奇 是啊？都沒有人買。這是為什麼？外麵的人那麼多，機會應該也會更多一些吧？
小 夢 這你就不懂了吧？
[鳳奇搖搖頭。
小 夢 我跟你說，一般在外麵的都是來泡吧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想找到大客戶很難，不是別人請客來湊熱鬧的，就是上班族晚上來消遣時光，排解寂寞的，在夜場裏麵買煙是一種奢侈的行為，跟酒店外麵的煙攤性質不同。在外麵的客人基本上都會去酒吧外麵的煙攤買煙。所以，你要尋找商機，想賺錢是不能找他們的。
鳳 奇 商機？到哪裏去尋？
小 夢 所謂商機，就是你要找到客戶，就是那種能夠長久合作的人。
鳳 奇 長期合作！？我可沒打算幹一輩子這個。
小 夢 唉呀，我知道你沒打算幹一輩子！誰打算了！笨蛋！我的意思是說，（牽起鳳奇的手，朝包房的方向指去）看到了嗎？那裏玩兒的人基本上是定期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常客，也就是你的“客戶”，你跟他們“搞好關係”，我保你每次光臨包房，他們都會買你的賬。
鳳 奇 嗯？
小 夢 （起身踱著步）唉呀，我的寶貝兒，在這個社會裏麵混，沒有朋友圈，十之八九都以失敗告終。無論幹什麼，有目標，有利益，都必須冒險，沒有風險難成買賣！
鳳 奇 風險？怎麼冒呢？
小 夢 你這麼年輕，現在不拚何時拚？
鳳 奇 拚？
小 夢 資本啊！（秀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鳳 奇 （看著小夢，覺得無厘頭，但又忍不住笑）資本？
小 夢 就是……
老板娘 鳳奇？
小 夢 （對鳳奇撇嘴，笑一笑）風險來了，注意安全啊！（壞壞地一笑）
鳳 奇 唉，來了。
老板娘 我找了你一圈了，不出去賣煙，在這幹嘛呢。
鳳 奇 哦，老板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欲走）
老板娘 唉，等等。去321包房，那裏的客人要買煙。
鳳 奇 哦，好，我這就去。
[鳳奇走進321包房。
鳳 奇 請問你們誰要買煙？請問你們誰要買煙？（包房人很多，氣氛混亂）
客 人 小妹，過來！
鳳 奇 （看看周圍，指著自己）叫我嗎？哦，好。
客 人 有空靈雪茄嗎？
鳳 奇 哦，有的，有的。給，250一盒，給！
客 人 你什麼意思？250？你罵我！
鳳 奇 我……
客 人 你會不會做生意？哪有賣250一包的，你什麼意思？
鳳 奇 不是，你真的是誤會了，這煙就是250一包的。
客 人 不行，200。
鳳 奇 對不起，煙都是明碼標價的，我沒有權利答應你的請求！
客 人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常來你們這裏光顧，你們老板跟我也是好朋友，你懂不懂規矩？
鳳 奇 先生，要不這樣吧，我可以幫你走一趟，到外麵的煙攤給你買你要的煙，這樣你就不用花這麼多錢了，或許還能更便宜呢？
客 人 好！那你陪我喝一杯，我就付錢，多加也沒問題。（把一疊錢甩在桌上）
鳳 奇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欲走）
客 人 （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喝！
鳳 奇 我？我真的……
古 柯 你這是幹什麼！小妹，錢給你，走吧。
小 夢 （小夢一直在外麵看著，見勢闖了進來，裝醉）唉呀，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
客 人 小夢！來來來，我們真是緣分啊，你看，你一闖就闖我這來了？（小夢一屁股坐到客人與鳳奇中間）
鳳 奇 （對小夢）小夢！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小 夢 （給了鳳奇一個眼色，轉而對客人）是啊，可不是緣分嘛！你幹嘛呢？又發脾氣？這又是和誰過不去呢。
鳳 奇 （對古柯）謝謝你，先生！
古 柯 你多大了？
鳳 奇 19歲。
古 柯 不上學了？
鳳 奇 嗯。（笑笑）
古 柯 別害怕，他喝多了。（拿起酒杯，自顧自地喝著）
鳳 奇 嗯！（鳳奇低下頭）
小 夢 （對鳳奇使個眼色）快走，這有我，放心，沒事的。
鳳 奇 （眼神說不行）小夢！
小 夢 快走，不然很難脫身的！
鳳 奇 先生，請問幾點了？
古 柯 1點半。
鳳 奇 （望望小夢，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做了決定）先生不好意思，我該下班了。
古 柯 哦，一起走吧，我也得回去了。大明，我走了，你玩兒吧
客 人 別走啊，來，再喝一杯。（給鳳奇也倒了一杯酒）
鳳 奇 我不會喝酒，十分抱歉。
客 人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給麵子？不喝不能走！
[鳳奇沒辦法，隻好喝，剛要拿起杯子，古柯搶先把酒拿了過來，喝了下去。
客 人 好！（看見他倆一起，馬上呈一臉的壞笑）好好好，走吧，不耽誤你的好事。
鳳 奇 好事？（覺得莫名其妙）
古 柯 走吧。
鳳 奇 先生，今天真的謝謝你。
古 柯 謝我什麼？應該謝你的姐妹。
鳳 奇 嗯。
古 柯 哦，你住哪裏？
鳳 奇 那邊一直走就到了。
古 柯 一個方向。
鳳 奇 那一起走吧。
古 柯 （想了一秒鍾）好。你來這裏多久了？
鳳 奇 一個月了吧。
古 柯 我是說在這裏上班。
鳳 奇 沒幾天。
古 柯 難怪。我看你也不像老手。
鳳 奇 老手？
古 柯 哦，我的意思是說在這裏工作要懂得保護自己，因為這裏的人很複雜。
鳳 奇 嗯。先生，我能不能請教你幾個問題？
古 柯 什麼問題？
鳳 奇 什麼叫小費？什麼叫商機？什麼叫客戶？什麼叫長期合作？
古 柯 你問這個幹什麼？
鳳 奇 哦，也沒什麼。我想，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就一定要有交際圈，要有朋友圈，不然很難成功的。
古 柯 你指的是你現在的工作？
鳳 奇 也不全是，之前找工作都需要文憑學曆什麼的，我沒有，隻能做這個，就想先賺到錢再說。
古 柯 那你為什麼不去上學？
鳳 奇 我還有一個弟弟，我賺錢是要供他讀完大學的，這是我們全家的願望……
古 柯 哦，這樣啊！
鳳 奇 唉，先生，我到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古 柯 （笑了笑）沒什麼。
鳳 奇 （欲走又轉身）先生，這是你今天多給我的錢，還給你。
古 柯 哈哈哈哈，你拿著吧，賣煙提成的錢是不足以支撐一個大學生上學的，何況一個家呢，走吧。
鳳 奇 （有點不解）那？那我怎麼稱呼您呢？
古 柯 哦，我姓古。你呢？
鳳 奇 我叫林鳳奇。鳳凰的鳳，神奇的奇。古先生再見。
古 柯 嗯，再見。
4
[啟光。路上。
鳳 奇 古大哥，您為什麼總會來這？
古 柯 嗬嗬，你說呢？
鳳 奇 我說？嗬嗬，猜不到！
古 柯 真的猜不到？
鳳 奇 你喜歡玩兒吧！
古 柯 你今天的業績如何？
鳳 奇 還好，時間久了也就悟出一些門道了，漸漸地膽子也大了，不過還是要多謝你的關照呢！
古 柯 我？我關照你什麼了？
鳳 奇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從認識你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買我煙的人就越來越多了。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啊！
[古柯笑笑。